隨著雨聲的增大,他越發躺不住了,索性下床悄悄走到韓安靈臥室,摸黑走到他床邊,語氣輕快地說:“寶貝,外面下得好大,你明天沒法出門了。”
韓安靈大概是睡著了,並沒有說話。韓孤淵坐在他床邊,摸到他的手,輕輕揉搓。韓安靈的手很軟很有肉感,併攏手指伸開的話還能看到手背上四個酒窩。韓孤淵把他的手伸開,一點點摩挲著手背上的小坑。
不知何時,外面雨聲漸歇,只剩下雨滴敲擊窗臺的聲音。韓孤淵滿心失落之餘,又覺得自己很好笑。他若是執意要走,颳風下雨也走得,若是不願走,晴空萬里也走不得。
韓孤淵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裡,正欲起身,忽然手被韓安靈反手攥住。
“爸爸,”韓安靈低低叫了一聲,喘了一口氣,有些痛苦地小聲說:“我腿抽筋了,好疼。”
韓孤淵跳上床,把韓安靈摟在懷裡,長久地揉搓腿上的痛處。他的巴掌大而火熱,能一把攥住韓安靈的小腿。而韓安靈把腳蹬到他懷裡,舒服地嘆口氣,閉上眼睛慢慢睡了。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灑進來,樹上傳來幾聲鳥叫。
韓孤淵早上醒來,就覺得懷裡暖烘烘的,低頭看見韓安靈正擠在他懷裡睡得很香甜,一張小臉紅撲撲,微微仰著,翹鼻子翹嘴巴,是個十分可愛的討親親的姿勢。
韓孤淵覺得暖心又難過,兩人很久沒這樣相擁了,若是韓安靈此時醒來,也定不會和他這樣親密無間。韓孤淵下了床,並沒有出去跑步,而是在廚房精心烹飪美食。
韓安靈照例起得很晚,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翻了一個滾,他一眼瞅見鐘錶,心想,呀,要遲到了。儘管如此,他還是習慣性地慢吞吞爬起來洗漱。
韓孤淵從廚房探頭:“我做了南瓜酥,你要不要吃一點?”
韓安靈早晨一貫很茫然,抽抽鼻子,果然聞到一股難以言喻的香甜味道,他揉揉臉,搖頭說:“不了,我要坐火車,快晚了。”
“可是,真的很好吃呀。”韓孤淵端出一碟金燦燦的點心。
“呃,”韓安靈嚥了下口水,道:“你給我裝起來,我在路上吃。”
韓孤淵點點頭,又指指廚房:“我還要煮一點奶茶,你要不要嚐嚐?”
韓安靈看看時鐘,為難極了,搓搓手道:“哎呀,真的要遲到了,你為什麼不早點做?”他艱難地思索良久,最後端起那碟點心回臥室:“煮好了端給我,我再去躺會兒,啊好睏。”
韓安靈的出家日期不得不改到明天,當天晚上韓孤淵借給他揉腿之名坦然摟著他睡覺,兩人吵一會兒又笑一會兒,很晚才睡。第二天韓安靈又起晚,並且被一碟牛肉餅絆住了遁入空門的腳步。如此過了兩個星期,韓安靈終於忍無可忍了。
“我意志太不堅定了!”韓安靈在臨睡前唧唧咕咕地抱怨:“你還總是誘惑我!”
韓孤淵十分有耐心地哄他:“大師啊,只要心中有佛,在家出家都是修行。你要是實在想當和尚,明天我帶你理個小光頭好不好?”
“你是個妖精,”韓安靈在被子裡摟住他的脖子,氣憤地說:“你引誘我墮落,我不要在家修行,我要去寺廟。”
韓孤淵在內心暗想:就你這點修為吧,隨便一個會做點心的師傅就能把你引誘了。他在韓安靈額頭上親了一口,壞笑著說:“你這個模樣去寺廟,和尚們會鬧著還俗的。你還是乖乖留在家裡吧。”他嘆口氣:“你以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爸爸都依你。安靈啊,我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你要是再出點什麼事,我非瘋掉不可。”
韓安靈在燈光下看爸爸,並不覺得他年紀大。韓孤淵烏髮如墨,劍眉星目,肌肉緊繃結實,是個極瀟灑極英俊的男人。
韓安靈哦了一聲,食指戳著他的胸口,喜氣洋洋地撒嬌:“你說的哦,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那你要聽我的,不能給我臉色看,不能不理我,不能和陌生的姐姐摟摟抱抱,否則的話,哼哼。”
韓孤淵含笑看著他:“否則怎麼樣?”
韓安靈亮出一排小白牙:“我咬死你,然後出家。”
韓孤淵一手託著他的後背,柔聲說:“睡吧,小乖。”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韓安靈出家的意向暫時沒有了,在家裡又百無聊賴,索性去找他那位大哥。而顧朝暮自從退出黑道後,滿腔暴力無處發洩,每日找附近小夥子打拳,幾個月後,那些小夥子們一見到他,全身就反射性地疼痛。
顧朝暮很想和這個弟弟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