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滿了泥巴,看得出他們應該是走了很長時間的路。
見朱七娘出來了,那年長的女人不著痕跡的打量了朱七娘一番,目光在朱七娘頭上戴的嵌珠蝙蝠金簪和雙鳳掛珠釵上停頓了一下,垂下眼簾時,又掃了掃朱七娘腕間的金鐲。
待朱七娘走近了,她才牽動著嘴角強笑著行了個禮:“多年不見,三嫂可一點也沒老。”
林琪一聽就知道,這個年長的女人,應該就是她五嬸李詩容了。
按理說這李詩容應該比朱七娘小好幾歲才對,可現在看起來,竟然比朱七娘還要老。
再加上她的穿衣打扮,應該可以猜得出,他們的日子,過的比現在的林琪家要差很多,但比以前的林琪家,要強上一些。
朱七娘自然也會做表面功夫,笑眯眯說道:“原來是五弟和弟妹回來了,快走屋裡坐著去,這大冷天的。”然後目光轉向了那個年輕女子,問道:“這位是?”
李詩容輕描淡寫的介紹道:“她是我相公納的妾,叫琴娘。琴娘,這是三嫂。”
那個叫琴孃的女子畏畏縮縮的行了個禮,小聲叫道:“三嫂好!”
朱七娘還未說什麼,李詩容卻不悅的大聲喝道:“我沒給你飯吃嗎,聲音這麼小!”
琴娘似乎極怕李詩容,立刻換了大聲,對朱七娘道:“三嫂好!”
“好。快進屋吧,看這孩子困的,站著都睡著了。”朱七娘說著,就抱起了琴娘腿邊那個已經睡著了的小男孩。
琴娘感激的看了朱七娘一眼,待李詩容邁步向屋裡走了以後,才抱著懷裡的孩子,跟在了她後面。
林守平帶了林守祖一家去了客廳,朱七娘則帶了琴娘先去了自己房間,把已經睡著的小男孩放到了炕上蓋好被子,又幫琴娘把懷裡抱的那個孩子也放到了炕上。
琴娘活動了一下已經酸掉的胳膊,感激的對朱七娘道:“謝謝三嫂。”
朱七娘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你先在這兒陪孩子們休息會兒,我去張羅張羅飯菜。”
琴娘是累極了,謝過朱七娘後,就坐在了炕沿上,靠著牆休息。
朱七娘出來以後,見半夏已經沏上了茶水,擺出了幾碟點心和糖果,就笑著對李詩容道:“弟妹,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一會兒,我去廚下安排點飯菜。”
“有勞三嫂了。”李詩容坐在椅子上沒有動,卻是高聲叫道:“琴娘,把孩子放下,和三嫂做飯去。”
朱七娘知道琴娘趕了這麼長的路已經很累了,擺手道:“不用不用,就炒幾個菜,不用麻煩她。”
李詩容臉上掛出一個輕蔑的笑,冷冷道:“買她來是當妾使喚的,可不是當貴夫人供著的。琴娘,還不快去,等著我八抬大轎請你呢?”
琴娘急急從臥室跑出來,小心翼翼的站在了朱七娘旁邊,一句話也沒敢說。
朱七娘無奈,只得帶著琴娘去了廚房。
林琪不是第一次看到妾和正房夫人在一起的情形了,以前的時候她曾看到過晚煙和方清越的孃親在一起,方清越的孃親雖然氣焰沒有李詩容囂張,但也是威嚴畢備,晚煙也和琴娘一樣,是如此的畢恭畢敬,戰戰兢兢。
但晚煙和方清越的孃親,畢竟只見過了那短短一面,所以林琪並沒太往心裡去。可現在,當疲憊不堪急需休息的琴娘,在李詩容一聲吩咐下,不得不強打精神去做本不用她做的事兒時,林琪是真正的體會到了在這個社會,妾是如何的地位低下。
她現在只是在無比的慶幸,她讓這個家早早富起來了,不用把她賣了去當妾。
琴娘一邊燒著火,一邊靠在灶臺上打瞌睡,不管朱七娘如何說讓她去休息,她都沒敢回房去,後來朱七娘沒辦法了,只得讓半夏來燒火,讓琴娘去旁邊的凳子上坐著睡覺去了。
由於快過年了,林琪家本來就買了很多年貨,所以家裡有很多現成的吃食。朱七娘不過一會兒功夫,就整治出了一桌飯菜。
林琪一家是吃過飯了的,這一桌飯菜,就只有林守祖一家吃了。
林守祖夫婦和幾個孩子都上桌了,而琴娘,卻是沒得吃,只能站在李詩容旁邊,給李詩容佈菜。
朱七娘招呼她道:“琴娘,你也快坐下吃吧,不然一會兒飯就涼了。”
琴娘也不敢吭聲,李詩容卻淡淡道:“有我這個正妻在,哪有妾坐著的道理。三嫂,你別管她,就當沒這個人就行了。”
林琪特意去看了看林守祖,只見他對李詩容的話一點也沒有反駁,瞥都沒瞥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