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習家,庾翼自然要好生促成。連朝中掌權的庾亮和庾太后也十分贊成。
因此,儘管當時南康公主不願,但有自己母后和庾氏的施壓,卻也不得不妥協。也正是因為有了習家這門關係,當年庾翼病逝之後,各方勢力角逐之下,桓溫才能入主荊州,並在習家的幫助下迅速站穩腳跟。
不過,當時習氏傲氣,即使下嫁桓溫,也不願屈居人下,堅決不肯回建康向南康公主行妾室禮。雖說習家因此事蒙了羞巴不得遮掩下去,也不願為她和皇族撕破臉,但她身後尚有兄長習鑿齒力挺,便得以久居荊州,說是二房妾室,卻漸有平妻之勢。南康公主也是個倔性的人,習氏不願回建康向她行妾室之禮,身為桓氏宗婦,她便堅決不同意習氏所生的桓三郎君入宗譜。兩人便一直僵持了這麼十多年。
“又是習鑿齒!她習文慧憑什麼!不就是有個好兄長麼!只恨我生的早,沒有兄長撐腰,兩個弟弟也去了,如今孤苦無依便都來欺辱我”南康公主恨極,在桓溫面前卻是難掩脆弱,不禁撲到在他懷裡嗚嗚痛哭起來。
南康公主是長女,她同母所生的兩個弟弟成帝和康帝都已經相繼去世,如今當政的是她侄兒司馬聃,侄兒年幼,又唯母親褚太后馬首是瞻,手頭沒什麼實權不說,和她這個姑姑也不親近。庾氏一族隨著庾亮和庾太后相繼過世,也樹倒猢猻散開始走下坡路。如今的南康公主,早已不復當年的意氣風發。與皇族的關係,大多也只是面上情。她心中指望的,除了桓溫就是兩個兒子。
“阿男不哭!”桓溫撫著她的背安慰她,“怎麼能說孤苦無依的話呢?你還有我,還有大郎和二郎。快別哭了,仔細傷了身子!”
“你如今最得意你那三兒!哪裡還記得我們的大郎二郎!”南康公主控訴道。兩個兒子在桓溫面前乖得跟龜孫子一樣,以前回來還常跟她說,羨慕桓歆跟桓溫的父子溫情。桓溫還跟手下幕僚誇過桓歆最像他,兩個兄長都不及他有才能一類的話。
“公主這是說的什麼話!三郎再能幹,那也是庶子。我將來這一切,都是要交給大郎和二郎的。”桓溫信誓旦旦道:“你道我如今這南征北戰不辭辛苦,為的都是誰!還不都是為了你們母子三個!公主這樣冤枉我,真是叫人寒心!”
南康公主倒是頭一次明確從桓溫口中聽到將來所有一切都要交給自己兩個兒子的話,聞言,頓時止了哭聲,“元子這話當真?”
“我何曾騙過公主!”南康公主這才破涕為笑。
桓溫見哄住了南康公主,便繼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如今三郎已經十七歲,這入族譜的事情實在是勢在必行了。那習鑿齒,我如今還需得依仗他給我掌管後方,若是為此事鬧翻了臉便實在不值。公主你想,不過就是入個宗譜而已,沒什麼大的關礙,三郎入了宗譜也還是個庶子,將來得在他兩個兄長手下討生活。”
“我將身後所有都留給我們大郎二郎,雖說也符合禮制叫人挑不出錯來,但三郎的生母畢竟出身習家,到時恐要起紛爭。如今,趁著我還在,有些餘蔭,便讓他入了宗族說個好親事,權且當補償,也算是對習家有個交待。我知阿男一向寬宏大度,為我著想,這點小事便不會反對罷?”
這個時代,人們的宗族觀念很重。桓歆再能幹,若不能入宗族,那也只能算是個孤家寡人,在外頭是要受人歧視的。
說來說去,南康公主終於明白,原來桓溫早就決定了要給桓歆在建康定親,這才要讓桓歆回來入宗族。桓溫今日已經收到桓歆的信,說是已經帶著習氏從荊州出發趕往建康了。離桓歆送信到如今,也已經大半月了,說不得再過半月二十天的,兩人便要抵達建康了。桓溫這一番交待,就是要讓她和習氏兩母子好生相處。
“你回來這些日,對我這樣好,便是為的他們母子兩人的事吧?”南康公主幽幽問道。
南康公主性子潑辣,早年叫桓溫很是頭疼,每每不得不花好些功夫來哄這悍妻。如今,也正是為了三兒桓歆能順利入宗族,他這幾個月才對南康公主格外用心討好。若非如今尚還不能與庾氏和司馬皇族翻臉,倒也不必費這功夫。
南康公主倒不愧是跟桓溫夫妻二十餘年的人,這話正中紅心,但桓溫自然不會承認。
“阿男為何總是曲解我?我不過是想著,習氏與三郎回來,少不得要讓你委屈些,心下疼惜,才費力討你歡心。竟不料阿男這樣想我”
不管怎樣,好說歹說,南康公主總算同意了桓歆入宗族,並好生在建康給他選門親事的事情。為此,桓溫割地賠款,答應了給桓熙請封世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