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更何況,來之前她也曾預想過這種情況,還專門準備了藥物。那種名為多子丸的藥,只要是身體健康的正常女性,吃過一粒與人行房,便能一舉得子。
歷史上的楚太祖,一生只得一子,便是桓皇后所出的楚太宗桓唯愛。楚太宗出生時,楚太祖都已經年近三十了。在這個普遍早婚的時代,他要頂著多少壓力才能多年不婚,只娶桓姚一人,只要她所出的孩子。
“唯愛,唯愛”司馬道福默唸著這個無處不在宣示著楚太祖對桓姚的痴心絕愛的名字,心中逐漸堅定起來。她就是要打破這個千古流傳的美麗神話。既然來到這個時代,她就不該是個旁觀者。就算沒有機會,自己也要創造機會!
只要她能生下桓歆的第一個孩子,那就是打破了歷史,會產生蝴蝶效應。
下定了決心,她便召來自己如今的心腹侍人雪嵐,交待了自己擬定的計劃,讓她去部署。
壽辰前夜,是刺史府上下最忙碌的日子,第二天就要招待大批的來客,因此很多東西頭一天晚上就要開始準備。所以,不僅是外院,連桓姚的松風園,也被臨時挪用了好多人過去。
桓姚梳洗完畢,正在看書,便聽說,外院派了人來,要見她。桓姚加了件外衣,這才開了門。
知春把人領了進來,恭敬地對桓姚道:“七娘子,這丫頭說,郎君有東西要她當面呈交與您。”
來人是位個頭有些高的丫鬟,大腳,稍微有些駝背,走路的樣子和尋常女子都不大一樣。這人看著很眼生,不過桓姚卻不奇怪,桓歆外院近身伺候的除了小廝便是中年嬤嬤,針線房以外的地方都沒有年輕丫鬟。或許是今天實在太忙,便抽調了別的地方的人來傳話也未可知。
“有什麼便呈上來吧。”桓姚道。
那丫鬟捧著一個長條狀的盒子,要走上前去遞給桓姚,被知春攔下,接了過去。桓姚開啟盒子一看,裡頭是一幅卷軸。以為是桓歆從哪裡找來的古字畫,當即便展開來看。
倒的確是一幅畫,畫上的景色卻有些眼熟,細細一看,不正是刺史府上的荷塘麼。這筆法,也有種撲面而來的熟悉感,桓姚的目光移到落款上,見到一行小字,“望屏退左右一見,顧”,不由微愕。
此時,那丫鬟走上前來,道:“郎君命奴得了娘子的回信再走。”
桓姚此時才覺察出,那丫鬟的聲音有些奇怪,不似一般女子柔婉,反倒像被什麼掐著嗓子似的。心頭湧上一個大膽的猜想,“知春,你先退下罷。”
待知春退出去,合上門,桓姚這才對那丫鬟道:“你抬起頭來。”
不過,那丫鬟卻沒有聽從她的吩咐,反而是立刻轉過了身,迅速在臉上擦拭著什麼,然後伸手在頭上一扯,那雙丫髻直接就被她揭了下來,露出一個男子的束髮,這才轉過身抬頭面向桓姚。
桓姚看著眼前的男子,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了。
只見他那白如冠玉的俊臉上,雙頰上是兩坨紅紅的胭脂,被他剛才胡亂抹了,暈得到處都是,嘴上先前應當也是塗了胭脂的,這一擦,右邊的嘴角拖出很長一抹紅色的痕跡,再加上身上不倫不類的女裝襦裙,實在是滑稽得很。
“七娘子”桓姚這一笑,顧愷之的臉轟地一下幾乎紅到了脖子上去了。
桓姚見他難堪,忙止住了笑,正色道:“十九郎君,你怎會來此處?”
“我我說過會來見你,自然不能食言。”顧愷之平時風度翩翩,此時卻有些吞吞吐吐起來,他怎麼說得出口,是因為太思念她,眼見明日就是桓歆的壽辰,看桓歆的態度,壽辰一過,他便再沒有藉口在刺史府上停留了。府上因明日的壽宴忙亂,他這才找到可乘之機,叫人偷了外院的腰牌來探望她。
桓姚聞言,頓時有幾分感動,顧愷之竟然為了當日那句微不足道的話,堂堂一介大家子弟,把自己捯飭成了如此模樣偷偷來看她。
“十九郎君實在是辛苦了。”桓歆這幾天對松風園都嚴加守衛著,他要混進來,恐怕是費了不少力氣的。她站起身來,拿起桌上扣著的一個茶杯,提起水壺,親手給他倒了杯水,“渴不渴?喝杯水吧。”
見桓姚親自把水遞到面前,顧愷之有些受寵若驚,也不論渴不渴,趕忙伸手去接茶杯,然後猛地一口灌進嘴裡,喝得太急,反而還嗆到了。
“你慢些啊。”桓姚柔聲道,看他這樣子不知在外頭待了多久,一副渴極了的樣子,微微有些心疼,想給他拍拍後背,卻又覺得在這時代有些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