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不禁大怒,堂堂偌大的上官府居然連一位小姐都照顧不好,卻也心知,這八成是因自己的態度,造成下人的勢利眼。
替她蓋好薄被,他疾步出門,恰好一小婢路過,見大少罕見地來了冬梅苑,忙俯身請安,卻被大少臉上的冷冽表情嚇住。
“雲、雲少。”
“就你一個?這冬梅苑的人呢,都死去哪了?!”到後面他不禁低吼出聲。
從未見多大少如此動怒的小婢嚇得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聽到院中有人喊叫,幾個待在房中偷懶的婢子都探出頭來看看情況,見是自家主子,忙出來請安。
顧不得興師問罪,上官輕雲果斷吩咐:“你,還有你速速去請大夫來,你去準備熱水,小姐暈倒了。”還未等她們反應過來,他又轉身,回到床榻邊探視。
傅爾焰額頭泛著冷汗,緊鎖秀眉,泛白的雙唇時不時溢位幾不可聞的呻吟,似極為痛苦。
上官輕雲心中一窒,雙目流露出憐惜,正要撫上她的小臉。
“少爺,熱水來了。”一婢子戰戰兢兢地送上熱水和乾淨的帕子。
上官輕雲接過,親力親為地為她擦拭,見她手上覆著血跡,忙將她左手翻過來檢視,居然看見好幾道已經停止流血的傷口。
“焰兒”雙目怒瞋,心中一駭,不禁驚痛。
原本滑賽凝脂的柔荑居然變得血肉模糊。
這,得有多痛?
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故意冷淡和之前脫口而出的輕視,他竟覺這傷口如同刻在自己身上般,感同身受,他緊握雙拳,心中淡淡地恨起自己。
這都是他的固執己見造成的嗎?
她對他做的就這麼罪不可恕嗎?
為何自己能這般鐵石心腸地忽略她的好,忽略她為他的收斂?
面對她的熱情,他可曾回報些什麼?
一直以來,他被動地接受她的殷勤,這般自然,卻從未考慮過她的心情
看著她蒼白的臉,以及自殘的傷口,他竟然茫然了,他究竟是為了什麼要這般折磨她,也折磨自己?
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傷口,不敢觸碰,怕蒼白得有些透明的她,因他的觸碰而疼痛瑟縮,若真這樣,怕是自己會是比現在更難過吧
心中浮現從未有過的淡淡酸楚,呼吸因而微微停滯。
若是這傷口不在她身上,自己是否能因此好受些?
“雲少,大夫來了。”門外婢女,將大夫領進房,諾諾稟告,因方才被主子的冷厲神情嚇到,而不知該大聲地打斷主子的沉思,還是小聲提醒。
“過來吧。”上官輕雲細細收好眼中起伏的諸多情緒,側開身讓出位置,供大夫問診。
☆、029 重新開始
年歲超過一甲子的老大夫,右手把著傅爾焰的脈,左手捋了捋長鬚,面色沉重,像無法確定般,他換了隻手繼續把脈,片刻後,搖了搖頭。
“恕老夫才疏學淺,實在不知小姐得了什麼病。”
“怎麼說?她不是因為失血過多暈倒的麼?”
“非也。小姐失血之量不足以使人暈厥但是,她體內脈象紊亂,似是同時中了好幾種毒,卻並沒有中毒的反應,應是數種毒素在體內互相牽制之故。”
“中毒?”上官輕雲緊蹙的雙眉就沒有鬆開過,“她可是百毒不清的體質,怎麼會中毒?”
“這所謂百毒不清是對大多數毒物而言,而小姐身上的毒應是知道小姐的體質,而特意調配的”
“你是說,上官府內有人對她下毒?”
“不這幾種毒物在小姐體內潛伏了很久,而且不曾間斷應是天天能接觸到小姐飲食的人下的,很有可能是小姐自己,因為這幾種毒物似能在短期之內使武藝迅速精進。但小姐近日似乎心緒鬱結,氣息滯緩,最近並未好好引導周身之氣,故而毒氣反衝導致暈闕”
“能解嗎?”
“這老夫實在無能為力,從未遇到過小姐這般情形,不敢輕易下藥唯有外傷可以用些止血生肌的藥。”
猶豫了一下,老大夫又開口道:“小姐只要醒了,運氣於周身,自然能壓制住毒性,轉化為內力,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這般輕邪功夫終不是長久之計,怕是日久傷身啊”
面色微凝,上官輕雲輕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擺擺手,讓老大夫跟隨婢女去領診金,自己則背靠著床柱,坐在床沿,出神地望著傅爾焰慘白柔弱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