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非沒想過夜探,但,墨澈似乎極為了解他的行動模式,不僅傅爾焰之處十分隱蔽,連皇宮內外都加強了戒備。
這女人!這都是她第幾次逃離他身邊了!
一直與上官輕雲在一起的卓爾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知道一回到墨華,他又見不到孃親了,而向來溫文有禮,清雋出塵的爹爹,近日脾氣壞得彷彿一隻噴火的暴龍,嘴巴壞得讓人無顏活在世上。
索性,他是爹爹的親兒,不在荼毒範圍內。
深宮內院,幽靜之地,茂密的樹木將一宮苑與其他宮殿遠遠隔離開來,也使得這地方顯得昏暗寂靜,缺少人氣。
這裡原是墨華後宮冷宮所在之處,曾經有無數美麗女子在此鬱郁而亡,怨氣極重,縱使在炎炎夏日,也異常陰森。
然而,這裡現在卻被一雀佔鳩巢的女子霸佔住了。
由於新皇沒有嬪妃,關在冷宮的先皇后妃,在墨澈登基,大赦天下之時,被從冷宮接了出來,受到妥善安置,因此,如今冷宮無人居住,被躲入皇宮中的傅爾焰霸佔了去。
原先冷宮中住著好幾位被貶的嬪妃,至少還有幾許人氣。
自傅爾焰入住後,身邊只許一位侍女服侍,她脾氣又陰晴不定,偌大的冷宮就住著兩個人,就顯得愈發鬼影幢幢了。
為此,墨澈不知道說過她幾回,讓她出去走動走動,站點人氣,別老像活死人般,然而她卻總是漠然瞥了眼他,再次窩回房間。
皇帝總不至於為此下道聖旨吧?
是故,墨澈也拿她沒轍。
傅爾焰並非真心喜歡這令人心底發寒的鬼地方,只是她知道外面的傳言有多難聽,說她不安於室,水性楊花,未婚先孕這都是輕的,更有人說她通敵賣國,紅顏禍水。
她自己如何倒並不要緊,畢竟她自很久以前就是從這種爭議中成長起來的,但是,現在的她並不能只考慮自己了,上官輕雲以及他們共同養育的孩子,上官卓爾,都在她考慮的範圍之內,名聲狼藉如她,留在他們身邊恐怕只會對他們造成傷害吧。
宮裡關於她的流言,並不比宮外稍少,她已經遇到數位雲英未嫁的公主,以及先皇遺留的嬪妃大膽地在她面前冷嘲熱諷,擺盡尖酸刻薄,甚至暗地裡使些小手段來整她。
若是以前的她,必定百倍奉還,可是如今,她卻發現自己已失了計較之心,連開口反駁兩句的力氣也沒有,終日鬱鬱寡歡。
她以為那天晚上的事情,對她來說不會有什麼影響,畢竟貞潔從來不是她放在眼裡的東西,但當自己真正遇上時,面對上官輕雲理解疼惜的目光,她卻只覺得自慚形穢。
他的目光越是包容,越是溫柔,她就越想逃離。
她終究只是普通女子,無法面對自己的脆弱與自卑。
她,配不上他。
在忍受了近兩月,用盡了各種辦法,都無法突破阻隔兩人的那堵高大宮牆,上官輕雲終於忍無可忍,受夠了墨澈的處處刁難,不再想辦法與傅爾焰見面,而是直接挑上了墨澈。
命人傳達了他要與他見面相談的意願,上官輕雲未過半日便被人正大光明地請進了皇宮。
墨澈悠哉地品著上好的貢茶,在上書房等著上官輕雲自投羅網,見他陰沉著一張臉,在一小太監的帶領下,踏入上書房,墨澈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屏退左右,書房內僅留他和上官兩人。
墨澈得了便宜賣乖還賣乖,故作不解地挑了挑眉,道:“聽人傳話說,你想見我?”
上官輕雲卻一點都不給這位上位者面子,冷淡地回道:“你知道我為何而來。”
墨澈聞言,笑著用蓋子撇了撇茶碗的浮沫。
“這事兒,可真不好辦呢,畢竟是朕的皇妹,朕也不忍違了她心意。”
素知墨澈陰險狡詐更勝常人,上官輕雲也不跟他多廢話。
“有什麼條件直接說吧,何必拐彎抹角。這段日子你為難我,不讓我入宮,不就是為了把焰兒當做籌碼,與我談條件嗎?”
墨澈開懷大笑,並不因上官輕雲的直白而惱怒,反而甚為欣喜。
“我要得很簡單,你。”
“原來你和你四哥一樣,有龍陽之癖。”
上官輕雲淡淡的回擊,瞬間讓墨澈彷彿吞了只蒼蠅般,臉色變得極為精彩,使得上官輕雲心中終於有了扳回一城的揚眉吐氣之感。
“朕可沒那種嗜好,你別噁心我了。我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你重新擔起丞相一職,為朕分擔國事,我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