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破一怔——適才經過夏江透身邊,他一時急怒之下脫口而出那句威脅,卻沒想到對方是自己前輩,若說無禮,似乎還真有些
見風破怔住,夏江透眼珠一轉,神態竟與青蘿如出一轍:“若你還是那麼無禮,我倒是很樂意讓這小丫頭多睡幾日。”
“你”要挾我
“嗯?”夏江透雖是疑問,眉頭卻忽然一蹙,頗有怨意地低喃了一聲“死丫頭”,風破聞言又是一愣,夏江透卻恢復了冷淡的表情,又道,“玩笑話到此為止,魘魔沒那麼容易死哼,也沒那麼容易退。”
風破心知那個“死丫頭”多半便是他家阿蘿,早就聽她解釋過了與夏江透日常如何相處,此時聽見夏江透抱怨,心裡倒是生出幾分好笑來,聞言瞥臉不再看夏江透:“此事不完,我不甘心,想必前輩也一樣,今日現身,不就是為了再次封印魘魔麼。”
“再次封印?”認真起來的夏江透全無說笑神色,雙目微微眯起,眸光閃動,卻是毫不掩飾的殺機,“今日,他既然敢在我面前出現,就別想活著回去!”
誅殺魘魔?!
風破有些驚詫地看著滿目殺機的夏江透——她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魘魔,自母、翼雙神的時代,由於雙神各自的慾望而產生,當日未曾被二者注意,日後卻成了初誕之靈以及翼族的心腹大患,每一代翼族首領使用天罰,多半都與魘魔有關,更別提那些說來倒黴的初誕之靈
一直到神話時代結束,三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也不過是玉石俱焚的結果,魘魔的分身被七絕合力封印,而七絕也因此元氣大傷
這樣強大的敵人,若說“誅殺”談何容易?
“一個小小的分身,也敢來太歲頭上動土。”夏江透斜睨了風破一眼,“怎麼,莫不是奉刀居然會怕?”
聽見夏江透口中帶了莫大諷意的“奉刀”二字,風破突然明白了從這位“老前輩”身上感覺到的敵意是從何而來——奉刀居然是為了這個稱呼
“不怕。”風破心下無奈之餘,也只得漠然給出回答——這位七絕之末的夏江透,果然如傳聞一般,對奉刀寒夜崇拜過分
“好得很,有‘前輩’幾分風範。”
“若晚輩只是那位前輩的幾分風範,世間要風破此人何用,暗神大人不曾亡故,何須後繼。”雖然是疑問的句子,風破卻是用最肯定不過的語調說出,“晚輩風破,前輩莫要誤會。”
夏江透沉默不語。
風破繼續自言自語:“阿蘿的劍,也並非前輩之物此劍不同凡品它並不承認前輩。”
夏江透用力握劍,垂目看那劍身,低語:“我不需要承認”右手再一使力,原本蜂鳴顫抖的劍身當真穩了下來,“我需要的,只是服從。”
遠處的魘魔見夏江透,被風破如此說,似是忽然平靜了下來,微笑道:“原來如此,當日七絕之六盡皆失蹤,唯一一個留下來的,居然是為了這種理由呵,當日聽你叫那聲‘前輩’我就該猜到,這種憧憬,十分值得利用。”
對魘魔的言語,夏江透報以冷笑:“你以為你的手段對我有用?幾千年前就沒用的手段,幾千年後,你居然還妄圖能用這種方式誘惑我?對前輩再怎麼憧憬我畢竟也沒愛上她,你以為我是小孩子還有那種可笑的獨佔欲麼?當初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挑錯了下手的物件,如今,你仍然沒學聰明!”
魘魔掃視三人,點頭承認:“不錯,當年我挑中你作為施以惑術的物件的確是失誤,只是這一次,我不會再失誤一次了”
“很抱歉,我也不允許你再有這樣的機會了。”夏江透抽出劍,輕抖手腕,劍尖遂顫出幾重反光,“你知道,這一次,我要的是你的性命。”
“”魘魔揚起下巴,言辭之間說不盡的傲慢,“是麼?”
“試過就知道。”夏江透持劍向前緩緩邁步——不同於風破的行動迅疾,她的每一步似乎都落得有些過於緩慢,然而,僅僅數步之後,她也確然站在了魘魔身前不遠處,“我來了,你接招。”
在出招之前如此提醒對方,若不是自大過分,便必然是有極大的自信——夏江透,明顯屬於後者。銳利的劍鋒就那麼擦過魘魔的頸邊,竟當真留下了一道血痕。
風破遙看夏江透出手,心中不由歎服於對方劍術之精妙——青蘿由她指點,難怪以“小師妹”身份卻劍技冠於司徒,殺手營七絕,並不是一個簡單的稱號啊
每一劍都似慢實快,空氣中留下的串串殘影便是最好的證據,而魘魔,雖然奮力抵擋,卻似乎並沒有抗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