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雖然雙眼不曾離過水鏡,耳中卻留神聽著兩個“老古董”的對話,聽聞“擋箭牌”等語,心下奇怪,剛想問,便聽得一個不久前剛聽過的男聲在外道:“侍燈大人,瑤瑟求見。”
擋箭牌,立場不明挑釁秋塵的瑤瑟,求見侍燈
原來如此,魘城中,大部人不知道三生前輩的存在,而同為“物靈”的絕豔前輩卻被所有人關注著擋箭牌一語,說明兩位前輩早就覺察到了瑤瑟的去而復返,並且,目標就是
“你猜得不錯,他要找的是我。”絕豔在姜姮背後幽幽道,“讓他進來吧,你不要離開這間屋子。”
“是。”
第二次站在木橋的這端,瑤瑟的心情卻較適才多了幾分複雜。
那個人,果然是違背了魘城的規則而奉刀,也果然與他為敵了。
規則對他就這麼重要麼那個風破,做事情還真是不留情呢,如果不是因為之前在迦蘭那邊受了什麼打擊,恐怕之前他也會被這位奉刀大人幹掉吧?這次,某個人的行動,倒也是恰好幫了他大忙
至於那位某人究竟是何目的哼,只要最後不會妨礙他,他才懶得理會呢
面貌英氣勃發、卻不幸一笑就露出女子之態的瑤瑟抿抿嘴,板起臉來,直接杜絕了冷笑出現在臉上的可能。
姜姮抬起左手,重新化出一面水鏡,看著內中瑤瑟故意板臉的表情,眼角不可控制地抖動了幾下。
據說瑤瑟是在某個人進入殺手營之後才開始不愛笑的啊哈是因為那位某人的慣常表情,可以完美地遮掩那種一笑就露女態的特質麼
小破你害人不淺
雖然不需要直接開口大喊,姜姮卻還是下意識地清了清嗓子:“咳既然來了,便請進吧。”
瑤瑟一愣。
裡面說什麼?請進?
該說果然是師徒麼?還真是都一樣的不正常啊綠煙小築自魘城之初便為禁地,如今,他師徒二人先後意圖放一個外人進來,前一個還好歹隱晦一些,只說讓他換個身份,這一位
唔,果然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吧是該變天的時候了
從水鏡中看到瑤瑟面上雖淡然卻仍有跡可循的笑容,姜姮心下不安地皺了皺眉。
能進綠煙小築,這個傢伙還真是得意呢對這種明顯是因野心而來的人,絕豔前輩的態度,有些怪啊
見對方輕輕巧巧走進那木橋,姜姮只覺心中輕顫。
在那人雙足落在綠煙小築之內的那個瞬間,有什麼許久不變的東西,堅固而頑強地在漫長的歲月中存活下來,卻在這一瞬間如此輕易,如此簡單地
被打碎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姜姮平靜下自己不知為何而顫抖的內心,散去左手的水鏡,試圖開啟大門。
“不必開門。”
已經習慣了做事中途被阻止的姜姮手一抖,攥成了拳頭:“敢問前輩,這次又是何事?”
絕豔飄悠悠來到姜姮身旁,語調微有些古怪,帶了幾分異樣的捉弄意味:“不管怎麼說,也是那麼久的規矩,如今這樣打破,我怎麼能不稍微難為他一下?”
“什麼規矩?”姜姮一怔,暫時忘記了攥著的拳頭,疑心地回頭。
“綠煙小築不得入啊”絕豔挑挑眉,“魘城還有什麼別的禁令麼?”
“能請教一句,這究竟是誰的規矩麼?”姜姮按下被指揮來指揮去的怒氣,儘量平靜地給自己找個話題——她實在有些擔心,如果繼續保持沉默,她會不會爆發
絕豔淡定地轉過臉來:“我的。”
果然
姜姮抑鬱地扶額。
幾千年的禁令就是因為一句話傳說中的靈,規矩就是大啊
三生也知姜姮抑鬱在何處,見絕豔全無解釋的意思,便道:“魘城中人對絕豔自來就有敵意不然你以為,侍燈是做什麼的?”
在別人的地盤挑選保護者,這是身為燈靈的,不可比擬的傲然麼
姜姮越發抑鬱起來。
“”三生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好吧,畢竟,絕豔這傢伙選擇敵人的地盤安家,並且“傲慢”無比地要求對方派一個保護者給自己,這也是事實吧
唔,人類對這種事情的接受程度,似乎比她低了那麼一些?
“砰!”
門外不知何處突然爆出一聲驚人巨響。
“你的‘難為’?”姜姮連“前輩”二字也不叫了,額角幾乎露出青筋。
絕豔嫵媚地一笑,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