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而完全只是真誠的無心之言,可齊仲彥還是嘆口氣:“我說就是了”
青蘿歪歪頭,補了一句:“我沒有硬是要你說哦!”
齊仲彥終於無力糾纏於她“究竟是不是故意”這個問題,只是點了點頭。
“如果說難過的事那應該就是我的血統了吧。
“流亡的鳶國王室,在江南有著最後的一縷血脈,那個人,就是我的母親。
“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並不知道任何與鳶國、冥靈有關的事情,直到大哥死於‘湖祭’。
“六歲那年,大哥在一個夜晚突然失蹤,第二日,榻上只餘了一朵血紅色的薔薇通曉怪談的父親澀然地笑笑,只說那是一個古老國度的王族族徽,話音未落便嘔血倒地,從此臥床不起。
“三弟那時尚不曉事,整日纏著我問大哥哪裡去了,為什麼不來教他騎射,可是,我也不知道啊便只好去問母親,母親卻什麼也不肯說,只是憂鬱地搖頭”
父親一定是猜到了一切,那之後他便沉痾不起,然而幼年的他和三弟並不知道父親的病症意味著什麼,仍然期待著一切回到從前的那一天到來。
然而一切都不可能回去。
他在一個午後發現母親絲帕上的血紅薔薇,那之後開始恐懼獨處和黑暗封閉的空間,即便是寒冬的夜裡也必須大開著窗才能入眠
第二年,父親病症加重,終於去了
“母親在我十六歲那年才說出一切:鳶國怨靈和氾濫的洞庭湖水之間的關係,鳶王血脈繼承者的悲哀責任
“在聽到這一切時,我幾乎已經猜到了大哥失蹤的真相,卻因為心底的軟弱和顧及母親的心情而不敢求證,沒有想到就是這樣的軟弱和顧及,令我的三弟離家出走。
“我原以為母親只會把這件事告訴我而已,卻沒想到聽松徹底查明真相比我更早——他一向聰明又做事幹脆,比我發現得早也是應該啊
“他暴怒地對母親甩下那句‘無論為什麼原因殺人就是不對’,離家而去,我在這時才終於忍不住問出心裡藏了許久的問題:大哥,是不是因為所謂‘鳶王后人’的責任而死。
“母親苦笑著說出大哥失蹤的真相——是她親自為大哥喂下毒藥,然後遣人將大哥的屍身送進洞庭湖水”
深夜的夢境折磨了他十二年,直到不久之前,他才明白自己的夢境究竟代表什麼:
那是他的自責,明明在母親說出鳶王血脈等語時他就該猜到血薔薇的真相,可他卻任由自己猶豫不前
如果他早一日求證真相,或者安撫或者欺騙,總不會讓聽松離開
若非那次離家,聽松,又怎會死在塞外
聽聞死訊時胸口的疼痛是那麼強烈而清晰,以往他一直注意的發病前的徵兆此時卻也不再重要。
他失去了最後的血親,最後的手足,兄弟。
☆、第四十五章 君子 (3271字)
青煙秀色生幽泉,紅芳碧葉水宮仙。馨香嫋嫋,君子翩翩。
——佚名
胸口的疼痛似乎不僅僅是因為回憶,刀絞般的感覺從心口處悄然發源,有影響到更大範圍的趨勢。
然而,在齊仲彥為這樣的疼痛皺眉之前,清涼的感覺忽然從指尖蔓延,奇蹟般地撫平了痛苦。
青蘿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都過去了那些難過的事情,都已經是過去了。”
“是啊。”得到了少女的安慰,齊仲彥緩緩舒了一口氣,“的確都已經過去了。”
只是,為聽松的復仇,還沒有過去
“聽松走後,我甚至曾恨過我的母親:為了一個傳說,便葬送了大哥的性命。
“同年,我的母親過世,已經在邊塞從軍的聽松,甚至沒有回來看她最後一眼。”
“鳴鶴”青蘿蹙起了眉,“其實”
“其實我不覺得三弟的做法有什麼不對,可是,他畢竟是傷了母親的心。”齊仲彥帶些無奈地笑了笑,“雖然如今知道冥靈確有其事,可是當初,我們兄弟所不相信的,是母親的信仰。”
“這樣啊”
“後來我上京考取功名,而聽松,也在塞外當上了副將。
“再後來,聽松的死訊傳來”
“哎?”
“聽松死於皇位之爭真是不想回憶的過去啊我想調查這件事,便用了無數手段,籠絡了無數人,可是,卻還是什麼也查不出來。
“我不敢再繼續下去——如果憑我當時動用的力量仍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