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維把下人都遣退了,兩眼在她身上盯了又盯,沒發現異常,這才放下一直擔著的心,聽露那天回來傳話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家姐姐與年徹的關係頗為不尋常,好不容易才捱過了這幾天的焦灼,“姐,年世子打算如何安置你?”
喬蓁的精神不太好,此刻聽到弟弟的問話,她想到臨走前他所說的話,機械的回答,“他過說兩天就來提親。”
“這麼快?”喬維驚呼道,他還沒有做好要送姐姐出閣,心底頗有幾分不捨,不過再想到喬蓁的年紀,其實也不快了,“也好,早些定下來,我們也可以安心了。”
喬蓁對於婚事沒有多說,提親到訂親再到成婚,日子還頗長呢,突然看了看喬維那張清秀的面孔,“維哥兒,如果我不是你親姐姐,怎麼辦?”
喬維剛捧起來的茶碗瞬間掉到地上,“咣啷”一聲十分響亮,茶水更是四處飛濺。
喬蓁一看,當即就跳了起來,急忙把喬維拉起,然後喚下人進來收拾殘局。
“維哥兒,可有燙著?”
他對她一臉的緊張視而不見,只是咬了咬下唇,臉上的神色十分嚴肅,“姐,是不是有人在你耳邊嚼舌根?你跟我說,我把她的嘴抽爛了。”這是他說過最狠的話。
她突然笑了笑,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看把喬維嚇成這樣,遂道:“沒的事,我只是一時間亂想罷了,你也別往心裡去。”
“真的沒有人胡亂說話?”他不放心地又再追問,心裡卻想到繼母,看來他有必要花錢給押解的官差,在半路上就整死喬姚氏。
喬蓁不知道此刻喬維的心思千迴百轉,而是正兒八經地道:“真的沒有,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們姐弟相依為命,我可沒那麼傻去信別人的胡說八道。”
喬維認真地看了她的面容半晌,覺得她不是在說謊安撫他,這才放下心來,她是他的姐姐,就會是一輩子的。
想到那一年父親最後離開家門時,他們父子有過一番談話,他終於把憋在心裡多年的話問出來,這是他在父母爭吵時偷聽來的,姐姐並不是他的親姐姐,而是與他沒有血緣關係的一個人。
父親卻告訴他,他欠著一個人的人情,如果沒有她,他早就死了,也不會有他的降生,所以他答應過她,會讓她的女兒以一個平凡的身份安全長大,所以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可惜他的妻子理解不了。
如果他有個三長兩短,他也請他履行他這個當父親的承諾,守護著她,把她當成惟一的親人互相依靠。
而他也鄭重承諾了,這就是他在這世上最重要的親人,沒有之一。
母親沒法理解,其實姐姐代替了母親難產死去的那個孩子,她給她母愛,她給予她安慰,這不是很好嗎?為什麼那麼執著於血緣關係呢?這能代替得了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親情?
姐弟倆都沒有把這個問題說穿,在他們的認知裡,認定了就是一生,這一刻,誰敢說他們之間的親情不動人?
喬蓁的心情恢復平靜了,她繼續有條不紊地過著自己的日子,期間還開始修練年徹教她提高念力的方法。
距離年徹求親的日子越發近了。只是想到他是因責任才接近她,才關懷她,她的心到底還是會隱隱做痛。
只是另一方面,她卻微微放心了,如果感情沒有那麼深刻,那她將來如果消失掉,他也應該不會傷心吧?以他的家世與相貌,他想要娶什麼樣的妻子沒有?又何必拘泥於她這麼一個人?
朱家的氣溫一直與入冬一樣寒冷,朱老太爺與老夫人聽聞最小的兒子平安度過了一關,都放下一顆緊繃的心,這次兒子的發病比以往都要厲害,也讓二老更為憂心。
朱老夫人道:“我聽說爾德心儀喬家那女兒,這輩份的事情也可以不用全計較,又不是正經的外甥女,又有何不可娶的?我之前就是太拘泥,才讓爾德吃足了苦。”
“這可不行,輩份豈可亂?”朱老太爺這回的反對不再那麼強硬,但是一時半會兒思想還轉不過彎去。
朱老夫人恨恨地看向丈夫,“我把三姑娘放在膝下當嫡女養大,這麼多年來也是盡職盡責,不過是區區一庶女,我也讓她有個嫡出的名頭嫁到了喬家。現在難道為了她的面子,就要我的爾德放棄幸福?我可聽說了,這次爾德能得救,也是喬家那女兒的功勞,可見她是如何適合我們家爾德。”最後態度強硬道:“我可是決定了,要為爾德求娶這喬家女兒回來照顧他。”
朱老太爺被老妻這麼搶白了一頓,老臉上頗為尷尬,當年確實是難為嫡妻養別的女人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