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戳痛他的心,收拾好自己貼身的東西。
她看了眼這隻住過一夜的新房,心裡一直在流血,只是人生走錯了一步,她就要用一生去彌補,伸手留戀地摸了摸梳妝檯,她不怨章京,有錯在先的是自己。
拉開房門,踏出內室,她看到章京雙手掩面地坐在椅子裡,大白天再看他,這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只是她與他到底無緣,哪怕她想要用心地留下他。
聽到門響,他抬頭看她,目光落在她穿的衣服上,頓時有股惱怒,不經思索即道:“你想一走了之?”
“不然如何?”她咬著唇看他,眼裡到底仍有幾分期盼。
章京沒回答,只是緊抿的唇透露出他內心的不快,“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到底他還是最在意這個答案。
“總之不是年徹就對了。知道了你又能如何?反正這事是我對不住你,你要恨就衝我一個人來,哪怕要我用命賠給你,我也沒有怨言。”喬茵略為哀傷地道,以章京的家世與官職是無法與歐博對抗的,她不希望他走後,他因為她而變得落魄,所以她寧可不讓他知道。
章京聽聞,心頭的火再度熊熊燃燒,喬茵這言論分明就是看不起他,為何還要用這樣留戀的眼神看他?他一時氣不過,身形一閃,猛然衝向她,狠狠地攥住她的手腕,兩眼睃巡在她的臉龐上,“既然看不起我,為什麼還要嫁我?”
“我沒有看不起你,只是我不能連累了你。”她急忙解釋,不想在他心裡留下她卑鄙的印象。
夫妻倆對視著彼此。
門外卻傳來春柔的聲音:“姑娘,姑爺起了嗎?敬茶的時間快到了,可不能遲了。”
喬茵聽聞,知道不能再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我先到庵裡去住,你稍後給我送休書來,念在我們曾經夫妻一場,你給我留點最後的顏面”頓了頓,難難地再道:“不要將這件事宣揚出去,我不想逼死我娘,她再不好,也是生我養我的娘”
聽到她要到庵裡去住避開眾人的輿論,章京的心一陣抽疼,從昨晚到今天,她一直都將姿態放得很低。
久未候到兩人開門,外頭不僅有春柔著急的聲音,也有章榮氏身邊來驗貞的嬤嬤的催促聲。
章京一把甩開喬茵的手腕,“想一走了之,你做夢。”
說完,他不理呆怔的她,越過她就往內室去,在凌亂的大床上翻出那塊沾了兩人交歡痕跡的巾帕,掀開袖子,抽出匕首,割破手臂,幾滴鮮血沾到巾帕上,頓時就與那些痕跡混和在一起化開。
跟在他身後進來的喬茵看到巾帕上的血跡,不可思議地抬頭看他,眼裡有著感動,淚水又一次模糊了雙眼,“你我”
“還不趕緊換衣服,你想讓我娘久侯你?”章京惡狠狠地道,“喬茵,這是你欠我的,你給我記住,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也去不了。”
在他迫人的目光下,喬茵茫然地點點頭。
夫妻倆隨後沒再交談,喬茵換了身紅衣,重新戴上新頭面。
章京看她已妥,這才朝外喊道:“進來。”
春柔第一個就衝進來,在外久候沒聽到自家姑娘的聲音,她的心都要沉到谷底,莫不是昨晚沒能瞞得過姑爺?她急忙看了眼那衝向床輔驗貞的嬤嬤,直到看到嬤嬤拿著有血跡的巾帕一個勁兒地道喜,她這才暗鬆一口氣,總算是順利過關了。
她這才靜下心來給喬茵再別上幾樣首飾,眼裡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喬茵沒吭聲,只是偷偷地瞄了眼丈夫,默然地起身跟在他身後,朝春柔使了個眼色,讓她帶上她之前備好的給夫家眾人的見面禮。
章京沒有回頭看她,而是如一家之主般走在前面,一眾僕人都見慣了他這張撲克臉,所以也沒有人起疑他們夫妻關係的疏淡,這世上哪對夫妻不是人前冷淡人後親密的?
章家不若喬府大,哪怕喬家分家後,各房所住的屋院面積也還是頗大。
喬茵暗地裡目測,這不過是個兩進的四合院,心下也滿意,看了眼前面沉穩的背影,他既然願意留下她,她相信她總能擄獲他的心。
正堂裡,小叔與兩個小姑都引頸張望,章榮氏其實也緊張不已,她不過是個小商販的女兒,嫁的丈夫又早死,都是多虧兒子爭氣才能過上這樣的生活。
看到喬茵進來,她怕這官宦出身的兒媳婦看輕自己,遂也穿戴整齊擺出婆母的姿勢來,端坐在那兒等著兒媳婦奉茶。
喬茵早就知道章家的人口結構,對於婆母,她恭敬地跪在蒲團上給她敬茶。
章榮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