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杏推門而進,邊端著洗漱的盆子邊回答:“姑娘醒了?現在已經酉時初,孩子喝了楮大夫的藥,燒退得差不多了,還吃了幾口奶,泡了會兒藥浴,看著比早上有精神些了。”
好訊息讓高青的臉色好看不少,她掀開棉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正準備下地趿鞋,卻聽門“咣啷”一聲,她還沒看清是誰,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緊緊抱在了懷裡。這個身影進來時裹帶的冷風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正想掙扎逃離,熟悉的清草香味一下子灌滿鼻腔,淚水,就那麼毫無徵兆的落了下來。
周杏早已很有眼色的退下了,還很好心的將門帶上,給兩人留下了互訴衷腸的私密空間。
像是要把高青融入自己的身體一般,南宮睿緊緊抱著她,汲取著她身上的暖香,情緒激昂的說道:“青青,我回來了!”
腦袋埋在南宮睿胸前,雙手環抱他結實的腰身,高青的聲音悶悶的、糯糯的:“阿睿,我好想你!你終於回來了,真好!”
隨後,兩人沒再開口,默默相擁,享受著時下安寧、靜謐的氣氛,濃濃的溫情縈繞在他們周圍。
直到高青感到有些透不過氣,她才輕輕捶了捶南宮睿,嬌嗔道:“快放手,我都不能呼吸了!”
軟玉溫香在懷,南宮睿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輕輕將高青放開。不過,雖然放開了高青的身子,但他又捧起高青的臉,近乎貪婪、痴迷的望著近在咫尺的容顏,頭緩緩低垂,就要吻上去。
恰在此時,門外響起了楮昱然的聲音:“青兒,該吃晚飯了,快出來吧!”
看出南宮睿被打擾的不快和一抹懊惱,高青“噗哧”一笑,旖旎的氣氛瞬時打破。她揉了揉南宮睿英俊的臉龐,聲音響亮的答道:“聽見了,楮伯伯,這就來!”
南宮睿沒能一親芳澤,也不再繼續,而是自然的彎下腰替高青穿好鞋子,又走到水盆前試了試水溫,見水有些冷了,他張口就喊:“飛狐,拿熱水來。”
飛狐送上熱水後,南宮睿根本不讓高青多動,徑自擰乾帕子,認認真真給她洗了臉,擦了手,然後又笨手笨腳的替她綰好發,從懷裡掏出一支桃木簪插上,才直直盯著她,藍瞳幽深,濃情四溢。
高青在他目不轉睛的凝視下,面紅耳赤,嬌羞不已的說道:“阿睿,你這樣會把我慣壞的!”
“寵你一輩子,我心甘情願!”南宮睿酷酷的回答。
這廂甜甜蜜蜜,回了府的東方語卻是煢煢孑立。他面前放著高青歸還的那個雕花木盒,袁安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精神鬱郁的樣子,嘴裡直覺得發苦。這樣的小公子哪還有以前的意氣風發呀?可是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才好?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東方語輕輕摩挲著木盒,細細問了高青在他去西境後這段時間所做的事。當聽到她和柔嘉郡主合夥開了一家胭脂鋪,生意還非常興隆的時候,不禁微微苦笑:“她從小就是把做生意的好手,知味居沒有她的菜方,農莊裡沒有那些新鮮菜蔬,叔父留下的產業哪可能翻一番?你看她的青山農莊,還有半閒莊糕點鋪,她扶持自己伯父所開的知味酒鋪,哪一樣不賺錢?但她最令我欽佩的是,她明白‘捨得’的道理,而且那麼果斷,那麼幹脆!”
“是呀!青姑娘是老奴平生僅見,稱她為不世出的奇女子也毫不為過!老奴同她相處這麼多年,看出她是一個沒有多大野心的女子,所求不過是快意人生,逍遙一世。因此老奴後來也想通了,她是不適合小公子的,您身上承載了太多的責任和重擔,她怎麼可能勝任得了‘宗婦’的位子?”
袁安一席話讓東方語眯了眯雙眼,一抹幽光在眼底稍縱即逝。他的語調漸漸低沉:“不知道南宮睿這次能不能堅持立場不動搖,若他真的做到了,我會對青兒放手的,否則就別怪我橫刀奪愛了,哼!”
聽懂了東方語話裡的意思,但卻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事,但袁安聰明的沒有多問,只是看著已經漸深的夜色,勸東方語回房歇下。
莊子上,一頓飯讓楮昱然吃得是如坐針氈,高青與南宮睿卻吃得溫馨無比。吃完後,楮昱然去看了看孩子的情況,又開了一個方子,然後就與莊子上的老農擺起了“龍門陣”。
高青和南宮睿則漫步田埂上,一邊消食一邊說話。高青沒有瞞著南宮睿,將莊子上紫櫻母女的來歷一五一十告訴了他,接著有些愁眉深鎖的說道:“我一直想尋個好時機把紫櫻的事跟東方大哥說出來,但卻未能成行。現在連孩子也生了,東方大哥也從西境回來了,我想是時候告訴他了。”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