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棵茂盛的桂花樹和一棵高大的柿子樹。讓五丫感到有些欣喜的是,在桂花樹下有一口直徑約兩米的大水井。這樣的話,如果他們住在這裡,就不用擔心吃水還要到村中央那口公共水井去挑水了。
房屋是標準的土木結構,外表看是並排五間。左邊兩間因年久失修,已經倒塌了;右邊三間看著,也給人搖搖欲墜的感覺。房頂上蓋的是瓦,不過長滿了野草,好像還有鳥在上面做了窩。房間的木窗戶在一陣風吹來時,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窗戶上糊著的紙都已經爛成了碎沫。隔著視窗向裡張望,只見屋子裡已經成了蜘蛛的巢穴,密密麻麻的,根本沒法進去,讓人懷疑這是不是到了《西遊記》裡的盤絲洞?但可以看出房間是帶了套間的,這說明房間遠遠不止表面上看到的五間。
房屋四周圍得不是竹籬笆,而是另一種植物圍成的。五丫記得前世在網上看到過,這好像是一種叫荊棘的山野叢生多刺灌木。她想,這肯定是爹的義父為了防止山上的野獸,保證人身安全所做得防範措施吧!畢竟荊棘帶刺又有少量毒性,是最佳防小動物的措施了。再加上荊棘叢的茂盛,說不定還能防宵小呢!
因天色已晚,五丫他們就沒有繞到房屋的後面去看,但聽她爹說,從房屋的右側繞到房子背後,眼前便會豁然開朗,給人一種別有洞天的感覺。原來,後面是種菜的菜園子,在圍著菜園子的籬笆上開了道門,門後有條小徑,小徑兩旁種滿翠綠的竹子,沿著小徑能直通大青山。最妙的是,在小徑的盡頭,山壁被人為地掏空,做了飼養牲口和儲存糧食的地方。不過,因十幾年來沒有住過人,那些山洞就疏於打掃和清理,現在肯定是野草瘋長、青苔密佈。
知道了房子的格局和現狀,五丫有些欲哭無淚。這樣一個破敗、陰森的荒宅,難道就是他們今後的新家嗎?這這要怎麼住人呀?而且,如果他們這一大家子想要住進來,首先就要考慮房屋的修繕問題,那將會是一個繁雜、耗時、費錢的大工程。這對於只有十八兩存銀卻外帶三百兩欠債的三家人來說,顯然是不夠的。
不過,心裡雖然無語但也有些興奮。這房屋佔地面積很大,約有個五百平米,而且靠近大青山,周圍沒有其他的人家,今後二伯、四叔想蓋房子,也有得是地方。更好的是,這裡與爺爺家一個在北、一個在南,相距甚遠,不刻意碰面的話,就會真正變成老死不相往來。
心裡盤算了一番,正想問問爹怎麼打算的,卻見他靜靜地站在桂花樹下,全身充斥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傷感情緒。
五丫黯然了一下,慢慢靠近她爹,輕聲問道:“爹,您怎麼了?是在為二伯的事傷神?還是為咱們該住哪兒想轍?”
“嗯?啊!我只是想起了我的義父,你們的姚翁翁。”
“想起他老人傢什麼了?”
“想到義父他老人家,孑然一身流落到咱們青石村,最後卻抱病而亡。我不但沒能在他活著的時候好好孝順他,死後,也沒有幫他好好地照看這個家,我真是太不孝、太沒用了!
你知道嗎?在被送到這裡的十年,我與義父相依為命,日子過得雖苦卻很快樂。因為義父除了會木工手藝,還有一手好箭法,說是百步穿楊也不為過。咱們背靠大青山,義父就時常帶著我一起進山,也不深入,就在外圍,時而獵只野雞、射只野兔,改善改善生活,更別說他還毫不藏私地將一身本事對我傾囊相授了。
可是,雖說義父他老人家對我這樣好,但我心裡最惦念的還是自己的親生爹孃。七歲時,我已懂得了許多事情,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爹孃就生活在這個村子裡。於是,有好幾次我都揹著義父偷偷地跑到高家附近,想悄悄地看一眼爹孃。可不知是近鄉情怯還是什麼,我總是望而卻步。後來漸漸長大,村裡人告訴了我當初被送走的原因,我還信以為真,所以在你姚翁翁過逝,我為他披麻戴孝送了靈後,就迫不急待地回了高家。沒想到,那所謂的事實卻是你翁翁的一個藉口,將我拋棄的一個藉口!!”
五丫聽後唏噓不已,爹的命怎麼這麼苦呢?生來不受親人待見,原想憑自己的努力和孝心能獲得爹孃的疼愛和重視,重拾天倫親情,卻沒想到事與願違,到頭來,把自己搞得是遍體鱗傷、身心俱疲。
看著眼前充滿悲傷、迷惘的七尺漢子,為他的遭遇感到不平的同時也有些不解:為什麼爺爺他們那樣不喜歡他?為什麼他們會那麼憎恨他?沒人能回答,也許這將永遠成為一個不解之謎了!
為了轉移爹的注意力,讓他從那種傷心的情緒中走出來,五丫勸慰道:“爹,別難過了,做事但求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