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漆一片,怎麼趕都趕不走,而且嘰嘰喳喳鬧了四天三夜,把高守財他們嚇得是魂飛魄散、面如土色,全部大病一場。柳氏更是從此以後變得疑神疑鬼、神經兮兮的。
種種跡象被村裡好事的人議論紛紛,都說“這是老天爺看不下去了,所以降下了天罰!既是對高守財老倆口‘虎毒食子’的懲戒;又是對他們待高大山等人不慈的責罰;還是對高元舉一家無情無義這種惡劣行徑的警告。”直把高家老宅的眾人貶到了塵埃裡,再也抬不起頭做人,同時也將高承祖的科舉之路生生斷送。
苟金蛋站在矮他半個身子的高青面前,態度恭敬、畏懼,甚至還有一絲卑微。高家老宅這段時間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都被他轉述得事無鉅細、繪聲繪色。他這回幹得可是相當歡實啊!彷彿回到了認高楊當老大前那段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時候,不過這次他卻幹得有種伸張正義,替天行道的感覺。
高青看著畢恭畢敬的苟金蛋,遞給他五十文錢,說道:“謝謝金蛋哥了!不過,這件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喲!”
苟金蛋誠惶誠恐地說道:“放心吧,我可是發過毒誓的,絕不會向外傳!”而且小姑奶奶你的手段我已經見識過,想死的人才會那樣做呢!
高青點點頭,又說道:“這些錢一半是謝你的幫忙,一半嘛,是想讓你幫我打聽些訊息,村裡的、集市的、其他村兒的,甚至鎮上的都行。”
“是打聽哪一方面,還是什麼都打聽?”
“嗯最好是什麼都打聽一下,當然,光憑你一個人肯定不夠,你可以多找幾個人,至於怎麼做就看金蛋哥的手段囉!”
苟金蛋掂了掂手上的那串銅板,“嘿嘿”一笑:“青兒妹妹就瞧好吧!”說完,向高青拱了拱手,大步遠去。
高家老宅的事,高大山等人雖有耳聞,但卻並不在他們的關心之列。他們現在正忙著捉兔子、養兔子,好賺錢還債呢!
原來,高大山、張氏他們是初九歸的家,回來的時候還帶著張萬福一家人給他們拿的三十斤黍米、一條臘肉和一隻正下蛋的母雞。高大成等人看了,心裡的暖意是直往上湧,高青更是感動地一塌糊塗。
外公張萬福家的日子過得並不富裕,他老人家從祖輩起就是石溝子村的地主石老爺家的佃戶。雖然佃了三十畝地耕種,但在除去賦稅、徭役以及給石老爺的地租後,根本十不存一,日子的艱難可想而知。就算如此,他仍想方設法將家裡不多的糧食勻出一些給她們帶來,怎不讓她百感交集呢?
閃神的功夫,高青已被高月她們圍得是水洩不通。大家擠作一團,爭先恐後地向她講述著在外公家的見聞以及自己對她的思念。高青笑得是見牙不見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讓這種熱情來得更猛烈些吧!
張氏她們兩三日未見,顯得也是格外親熱,幾妯娌和高二妞正熱熱鬧鬧地討論初十趕集送刺繡的事。高大牛早已迫不急待地去看他的寶貝菜園子去了。高大山則是拉著高大成,正向他詢問妹妹高大妞歸寧的事。
本來一臉笑意的高大成聞言卻是馬上黑了臉,咬牙切齒地說道:“哼!提起來我就一肚子火。真虧老倆口做得出來,他們很早就讓人帶話給大妞,說她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了,哪有回孃家的道理?所以讓她不要回來,一心一意待在李家相夫教子就行了。你說,有這麼當爹孃的嗎?所以,我一不做二不休,讓人替我給大妞捎了句話,今年過年、明年的端午,讓她將咱們這兒當孃家走動,以後老宅那邊能不去就不去了!”
見高大成氣得臉都綠了,高大山連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他還想問問老天爺:“那兩人真的是我們的親生爹孃嗎?”
正笑眯眯聽著高華說話的高青瞟到高大山兩人難看的臉色,心裡有些納悶,但她並不在意,因為她正打算將養兔賺錢的計劃向高大山他們提出來。所以,高青揚起腦袋,大聲喊道:“爹,二伯,你們快過來,咱們商量一下養兔子的事兒!”
所有人聽高青一喊,心神立刻被吸引,再一聽到她話裡透露的資訊,頓時激動起來,一個個將臉憋得通紅,屏氣凝神等著高青下面的話。
高青站到椅子上,仔細看了一下,讓趙氏將高大牛叫來後,她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爹,您應該知道高楊哥教我們認字的事兒吧?嘿嘿,女兒不才,如今已經能看會寫了!”說著,她抽出懷裡的那本《農經》揚了揚,讓高大山等人的眼裡瞬時放射出萬道光芒。高青清清嗓,語帶興奮地再次開口:“這本書叫《農經》,裡面有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