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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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再診過去病的脈後,說一切正常;反倒張太醫診過脈後,隔了一日,開了一張單子來,沒有用藥,只是透過日常飲食調理。張太醫為何會遲一日才開藥方的原因,我和陳叔都心知肚明,但都沒有在去病面前提起。
去病看了眼單子上羅列的注意事項,鼻子里長出了口氣,把單子扔回給我,擺明了一副不想遵守的樣子,“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我能吃的也不多了。”可看到我瞪著他,又立即換了表情,湊到我身旁,笑得嬉皮賴臉,“彆氣!彆氣!只要你天天讓我吃你,我就一定”
他話沒有說完,已經逃出了屋子,堪堪避過一個緊追而至的玉瓶子。“嘩啦”一聲,瓶子砸碎在屋門口,在屋子外立著的兩個丫頭都被嚇得立即跪了下來。他隔著窗子笑道:“我上朝去了,會盡早回來的。”
第十四章 情舞(3)
我忙追到外面,“等等,我有話問你。”他沒有回頭,隨意擺了擺手,“知道你擔心什麼,我們兩個又不是沒有夜晚溜進過宮殿,當日還和皇上撞了正著。他們要奏就奏,要彈劾就彈劾,皇上不但不會理,反倒會更放心”他說到後來語音漸含糊,人也去得遠了。我側頭想了一瞬,除非李敢有別的說法和證據,否則就那些的確還不足懼。
一回身兩個丫頭輕舞和香蝶仍舊跪在屋子前,“你們怎麼還跪著?快點起來。”
兩個丫頭側頭看霍去病的確走遠了,才拍拍胸口站起來,香蝶手快嘴也快,一面拿了掃帚來清掃地面,一面道:“自小做奴才做習慣了,一聽見主人屋子裡傳來什麼砸東西的聲音,第一反應就是下跪,第二反應就是說一句‘奴婢該死’,其實往往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根本不知道。”
我笑道:“你們怎麼都那麼怕將軍呢?我從沒有看見他責罰下人奴婢。”
輕舞抿唇笑著,一句話不說,只低頭用帕子擦地,還是香蝶想了一會兒後回道:“是呀!的確沒有真正責打過誰。不知道,反正我們就是怕。我聽別的姐妹說人家府裡丫鬟都盼著能分到年輕的少爺身邊服侍,指望著萬一能被收了,從此也就躍上了高枝,可我們府裡卻從沒有這樣過,我們都琢磨著若跟了將軍”說到這裡她方驚覺話說得太順口,給說過了,一張臉羞得通紅。
我掩著嘴笑,“回頭我要把這些話學給將軍聽。”
輕舞和香蝶都急起來,湊到我身邊哀哀地看著我,我清了清嗓子,“不說也行,不過以後可要對我百依百順。”
兩個人苦著臉,討好道:“好姑娘,我們還不夠順你?你問什麼我們不是一五一十地全告訴你?而老夫人問我們的話,我們卻能不說的就不說,非說不可的也只幾句話帶過。”
我輕嘆口氣,攬住二人的肩道:“兩位姐姐心腸好,憐惜我這個沒有親人的人,多謝兩位姐姐。收拾完了,我們去一品居吃東西。”兩人一聽,都笑著點頭,香蝶嘆道:“你呀!一時兇,一時柔,一時可憐,難怪將軍這樣的人,見了你也無可奈何。”
我面上笑著,心中卻真的嘆了口氣,他們二人是陳叔仔細挑選過才放在霍去病身邊伺候的,對我的確不錯。可這府中的其他人因為衛少兒和公孫賀等人,表面笑臉相迎,心裡卻都別有心思。
經過霍去病生病的事情,衛少兒看見我時不屑和敵意少了許多,只是神情依舊淡淡。我也不願自討沒趣,能避開她就避開,估計她也不願意見我,所以兩人很少碰面。
我與霍去病的關係,說明白清楚也很是明白清楚,反正上至皇帝,下至軍中的從將官兵都知道我是他的人,霍去病也從不避諱,當著趙破奴等往來密切的兄弟的面,待我如妻;可若說糊塗也很糊塗,上至皇帝下到府中的奴才婆婦都依舊把我看做未出閣的女子,似乎我不過是霍去病不小心帶在身邊出來玩一次的一個女子,睡一覺再睜眼時,我就會從他們眼中消失。
從冬到春,從春到夏,睡了一覺又一覺後,我卻依舊出現在他們面前,大家也依舊固執地無視我。
宮中舉行宴會,我很少參加。可這次是皇后娘娘的生辰,衛皇后親自和去病說帶玉兒一起來,她雖沒有明說什麼,卻透過這麼一個小小的行為,預設了我和去病的關係。這段日子以來,若不是她壓著底下的妹妹妹夫們,我只怕日子更難過,心中對她感激,所以一改往日一進宮就沒精打采的樣子,仔細裝扮了一番自己。
雖梳了漢人時興的髮式,卻沒有用漢人流行的簪子束髮,用了一條紫水晶瓔珞,交錯挽在頭髮中,參差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