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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眼。

鐵劍天南地北地胡思亂想著,車停下來時他也迷迷糊糊睡去了。

“花匠”吳應泉鑽進那堆草垛,從懷中掏出精心準備的饅頭,啃著哽下肚。這是他三天前就準備了的,每天採煤監區食堂早餐都只能吃饅頭喝稀飯,這三天吳應泉每天都多拿一個饅頭,自己少吃一個,三天攢下六個饅頭,這是為脫逃做的糧食準備。

他鑽進草垛,草垛外雖然冰雪覆蓋,但草內熱烘烘的,一點兒涼意都沒有,加上他發熱的體溫,不一會兒昏昏沉沉就睡去了。等他醒來,他輕輕撥開苞穀草。天亮了,他抬頭看看天,雪粒還在下,霧罩在山腰。他脫去標誌明顯的囚衣,好在冬天穿得厚,脫去一件衣裳沒有什麼。他瞅瞅四下無人,做賊心虛地鑽出草垛,心想往大路走會撞鬼,他的脫逃肯定使監獄充滿驚恐,會派出幾路人馬追捕。因此,他決定家不回,大路不走,車不坐,逢山就爬,逢河就過,繞開他認為會被追捕的路線。這一帶是大山區,找人只能是大海撈針,這他心知肚明。他走啊走,到天快黑時,見遠處有幾戶人家,冰天雪地,幾縷青煙繚繞,他只好病篤亂投醫。走到村口,一陣陣犬吠傳來,同時亦傳來“咚咚咚”的彈棉花的聲音。他循著聲音走到那戶人家柵欄門前。兩聲犬吠驚動了主人,一個婦女“咿呀”一聲推門出來。那女人約摸四十來歲,看著柵欄外的吳應泉,那婦女先問道:“老鄉,大年三十的,你這是要往哪趕?”

“她大嬸,我是彈棉花的,過河時不小心工具落了,大年家是回不去了,哪有活幹,就乾點,攢點盤纏錢就行。”吳應泉受到“咚咚咚”彈棉花的提示,投其所好地回答道。

“我家正想翻彈幾床舊棉絮過冬,沒工匠,我家那死鬼不懂裝懂正瞎彈嘞,這不正好,如不嫌棄工錢低,請師傅幫幫忙嘍。”那婦女一副瞌睡來遇棉枕頭的興奮樣。

“她大嬸,工錢好說,有碗飯吃就行。”吳應泉十多歲就和老“花匠”學藝,四處闖江湖,練就一肚子心眼,混江湖這一套於他是狗肚子裡的花花腸子——小樣。

那女人拴好狗,放他進門。吳應泉忍住飢餓,從那男人手中接過木槌,熟練地敲在弧上,那聲音清脆悅耳,和那家男主人彈出的音大不一樣。錘落處那弧不輕不重,落在那棉絮上,棉就浮起來。幾錘下來,樂得男女主人心花怒放。

農村年飯簡單,那個婦女燒了一盆芸豆酸菜湯、一盤老臘肉,殺了一隻自養的公雞。平時男主人不喝酒,今天是過年,拿出一瓶散裝酒,和吳應泉你一杯我一杯地喝。酒足飯飽,吳應泉假裝還要彈幾下子,但被男主人止住道:“夜深了,明天再有勞師傅。”

吳應泉幾杯酒下肚,走了一天,早就上眼皮搭下眼皮。也不論心中有鬼無鬼,倒在主人家床上就呼呼睡去了。

楊靈領導的追捕小組在南路口守一天,一個鬼影都沒有,大年三十哪還有車過。咋辦,這樣厚的桐油凝,除非司機真吃了豹子膽,要錢不要命。

楊靈忍著飢餓反應過來今天是除夕。只聽城中家家爆竹聲音,是家人吃年飯的時間,不由得心生悶氣。要不是發生脫逃案,他也和一家人一起,其樂融融,但有啥辦法呢?先有國後有家,這是從古到今的古訓。位卑未敢忘憂國,軍人如此,警察何嘗不是呢?頭上懸著齒輪麥穗的國徽,這頭上的國徽不是誰都可以懸的,那是一種威嚴,更是一種職責、一種神聖的使命,它讓你代表著偉大的國家執行莊嚴的法律。只是一個年飯,縱然是讓你下刀山入火海,警察的神聖使命感有所不辭。楊靈斜一眼愁螟眼的鐵劍,心想在部隊你可能是英雄,換一個環境你可能就變成狗熊。

“看來今天追捕是徒勞無功了,進城吃飯。”

陳松早就餓得難以支撐,回道:“一整天一粒飯都沒有進肚,苦頭倒是吃夠了。”聽楊科長下達命令,嘴中嘀咕著。

“吃苦是監獄人民警察的特點,不能吃苦耐勞就不能做一名合格的監獄民警。再說這叫啥苦,和紅軍二萬五千里長徵比,和長年駐在雪域高原的戍邊戰士比,這點苦算得了什麼?”楊靈瞅一眼陳松說道。

只有司機小王和鐵劍沒吱聲。因在監獄從來沒工人說話的份,鐵劍禍因他起,只能三緘其口,否則只能自討沒趣。

他們一行人上了吉普車,司機小王啟動車向城裡開去。

第五章 追捕 一

除夕夜,沙拉分監獄政科科長楊靈帶著追捕組從城南轉到城北,這座山城街道上行人無幾,凝得明亮亮的街道成了娃娃溜冰的天然場所。

吉普車用盡吃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