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的名分,坐享一生榮華。而所謂權力,滎雲王妃既嫁與南雲王,為夫謀權必先斷了太子後路,尹皇后正是最大的絆腳石。
生殺大權本是皇家人最擅長的把戲,為謀私慾亦可毫無姑息,滎雲王妃此招雖高,不易被勘破,卻稍顯急躁。
尹皇后早已洞悉先機,又怎會真飲下那杯茶。
頃刻間,淡淡一笑,足以傾國傾城,鳳兮垂了雙眸,以團扇遮掩各種探索目光,藏了心思全然一副漠不關心,仿若剛才的揭發與她無關,亦不過是看客一名。
此時,一直沉默無語的奚獻帝卻開了口:“方才景氏所說怕有亂位份秩序依朕看”
“呵呵,是啊。”尹皇后接話的快,瞬息已滿面輕鬆:“鳳兮這丫頭臣妾一見就喜歡,乖巧恭順,還懂不少繁瑣規矩,不如就留在本宮身邊。”
“這”南雲王面有疑色。
尹皇后笑笑又道,意味堅決:“既然鳳兮是擔心名不正言不順,不如就先賜個女官。最近啊也不知怎的,身邊的犯難的是是非非委實不少,本宮最近精神欠佳,難得她眼光獨到,機靈聰慧,如能為其他宮人做個榜樣,便再好不過了。”
話已至此,再無轉圜餘地。
風雲瞬息變,尹皇后三言兩語要了人,景氏端莊謝恩,分寸拿捏等當,南雲王只得笑應了,眸中精光乍現,滎雲王妃面露鬱色,早已不做聲,再反觀奚獻帝老神在在,眯了眼猶如假寐。
回了雲留宮,雲南王撇下滎雲王妃一路往景氏宮房而去,入門便見幾名宮人張羅收拾衣飾,心底著實泛酸,眉不禁蹙了。
*
“都出去吧。”遣退了宮人,奚雲啟一路行至內室,卻見珠簾內佳人垂淚,滿目淒涼,令一腔柔情頓時四溢,急待上前撫慰。
“鳳兮”
奚雲啟一把拉住鳳兮拽進懷裡:“別去。”
微涼的手指一路往下滑至腰身,濃厚的呼吸摻入百合的馨香直直噴灑於她頸側,順著衣領的縫隙拂了進去,隨後緊貼上的唇溫溫軟軟,眷戀難捨的摩挲撫慰。
她清澈如水的眸子仿若容納了世間萬千,又仿若沒有事物可真正被融入,淡淡的冷冷的光沉靜的綻放,埋得越來越深的心思在眼底再也劃不開漣漪。雖然此刻被他攬入懷中,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心間上的冷早已變為凍瘡,凍住了悲憫,凍住了仁慈。
“你不要我去,我便不去。”鳳兮乖巧的答著,再抬頭眼底已是柔情似水。
奚雲啟明顯一愣,躑躅於眉宇:“這這樣也不好,既是皇后下旨也不可違背。”
鳳兮無聲輕嘆,哀愁埋怨:“那你叫我如何是好。”
太子假意抱病,避居養身,反觀南雲王卻如日中天,忠臣望進眼裡,揣摩在心,不論觀風向亦或是有意趨奉,也都懂得隨機應變。一榮一枯,有人歡喜必有人愁,不論投放那邊注碼,只要奚獻帝金口未開,太子再無能亦是第一順位,南雲王就算跳過了老天,也是言不正名不順。
鳳兮心下冷冷的笑,奚雲啟此人善於迂迴戰術,素來懂得以退為進,就算心中真不願她離去,卻也不會妄自阻止,隱忍籌謀才是他的本色。方才尹皇后之意他定是懂的,面露不捨怕是還有下文。
“哎鳳兮,你也知道,我在父皇面前盡孝道,在朝堂上盡本分,就算做得再好,皇后那兒既不鬆口,太子之位與我也是無份的。”奚雲啟語氣犯足了愁,迎上翦水秋瞳,卻被眸中幽幽的光定住了神,心底莫名抽的痛。
鳳兮玉指有意無意的輕撫他臂肘:“聽聞皇后一向偏幫太子爺可昨日所見,太子不過虛拖病體,神情唯唯諾諾,將來如何登帝位,統天下?倒是王爺您縱有英才偉略又如何,還不是要屈於賢王之位?”
“哎!賢王本王沒想過。怕只怕,本王連個閒散宗師都難求啊。”口上答著,奚雲啟心裡早被那指尖撩撥了燥意,心裡冒了熱。
又見她眨著明眸望來,眼裡信任,面上嬌憨:“這怎麼會呢?”
情動,奚雲啟一把摟緊佳人,胸中萌生衝動似要按耐不住:“鳳兮,我皇兄他生性善妒,面上一派隨和,為人卻是很辣刁鑽。本王若非有個一報萬全之策,前途堪憂啊。”
奚雲啟輾轉講起幼年往事。那時,奚獻帝的賞賜他從不敢多要,但凡好的均是皇兄先挑,卻也避免不了皇兄那兒再差人要走諸皇子們的賞賜。他曾親眼見到一對本是七皇弟最珍愛的白玉鸚鵡被皇兄狠狠摔碎,卻又在翌日令人回了“大皇子一時不慎,特命奴才獻上此鳥作為補償”。那被送來的活鸚鵡整日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