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癢,癢,全身都癢,心裡更癢。”馮晏隨口答了一句,這才想起尤嫵的意思,不禁伸手去摸臉,喃喃道:“奇怪,真的不癢了,莫不成是天氣冷了,不容易發作?”
尤嫵卻是驚喜,笑道:“香粉過敏,固然有季節原因,但也不能不說,明心師傅的藥也起了作用,你趕明兒倒是再上雞鳴寺讓他瞧瞧,縱不能斷了根,壓制住也好。”
馮晏心下高興,悄聲道:“既然這樣,你以後便照樣打扮罷,不須素顏了。”
兩人說著話,一時用完早膳,馮晏自去上朝,尤嫵卻是聽聞郭氏夫人來了,便到馮太夫人處相見。
原來楊思意終是藏不住心事,叫母親宋氏夫人看了出來,因尋問一番,楊思意見瞞不住,只得把自己愛慕衛正的事說了。宋氏夫人只得告訴了郭氏夫人,讓郭氏夫人代她上馮府,請馮太夫人出面上衛府試探一番。
嚴氏一族倒臺後,文臣中,卻數楊尚寶和尤文道得聖心,相應的,楊家少年一輩的婚事,也被人矚目。衛正雖是狀元郎,才貌雙全,家世也不俗,但先前畢竟亡了一位未婚妻,楊思意配他,也算相當。馮太夫人思考一番,認為這是一門登對的婚事,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尤嫵卻是知道,上回在公主府時,衛正和沈喻南因中了翁梅娘所下的媚香,一人撲倒了一個丫頭。過後,公主府自然把那兩個丫頭各送上衛府和沈府。沈喻南孝期未滿,雖不得已接受了丫頭,卻是另外安排了住處,並不敢納進房內。衛正年歲也不小了,卻是正式納了丫頭進房,抬舉當了姨娘。尤嫵尋思著,因悄拉郭氏夫人,含糊說及衛正納了姨娘之事。
郭氏夫人卻是知曉這件事的,小聲道:“稍為出頭些的男人,誰不是三妻四妾?不過一個姨娘,思意也不會放在心上。”
尤嫵聽得楊思意並不介意衛正已納有姨娘,便不再作聲。
馮太夫人一聽姨娘等語,卻若有所思。
且說馮晏上完早朝後,正待回府,卻有宮中之人來請,言道皇帝有事召他相見。
馮晏匆匆到得御書房,宋吉見他來了,甩給他一份摺子道:“昨兒晚上呈上來的。”
馮晏見宋吉臉色不對,不敢多問,展開摺子看了看,這一看臉色也變了。
宋吉揹著手踱步道:“嚴懷貞好大的狗膽。”
嚴懷貞是嚴太后親弟弟,手握兵權,鎮守京城多年,位高權重,宋吉先時卻是無力撼動他,這才任由嚴氏一族在京中橫行。直至馮晏回京,接手部分兵權,分薄了嚴懷貞的權力,宋吉才稍稍透過氣來,一步一步對嚴氏一族下手。
這次嚴太后病退,嚴氏一族在朝中為官的紛紛告老還鄉,宋吉趁機讓人逼嚴懷貞交出手底還握著的兵權,嚴懷貞稱病,未曾交出兵權。雖如此,眾人看著他,卻是認為他大勢已去。不想昨天傍晚,嚴懷貞卻讓人遞上了摺子,提出兩個條件:其一,他身邊數千親兵會隨同他一起退隱,請宋吉賞賜二十車金銀,讓這些親兵安度晚年。其二,請宋吉賜死尤嫵。
嚴懷貞掌兵多年,兵將多有他心腹之人,若真不肯退,定然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宋吉於此時刻,卻不欲朝中再生風波,只是賞賜一事尚能答應嚴懷貞,賜死尤嫵一事,卻怕寒了馮晏及尤文道的心,少不得要試探馮晏的態度。
馮晏昨晚和尤嫵成就好事,今朝胸口尚有餘香,突然見得此等摺子,不由怒火沸騰,未及開口,卻聽宋吉輕聲道:“紅顏禍水哪!”
如一盆冷水淋在頭頂,馮晏渾身一顫,艱難開口道:“皇上,嫵娘無辜,且臣和她夫妻恩愛,卻不忍”
宋吉打斷馮晏的話道:“尤氏雖美貌,但世間自還有絕色,朕答應愛卿,一定為愛卿再尋一位世間絕色女子為妻。”
☆、44尤物當道
在嚴懷貞看來;嚴氏一族之所以會倒臺,跟尤嫵有莫大的關係。因尤嫵之故,馮家楊家尤嫵結黨對付嚴家,又引嚴三世說出不該說的話;致使有後來之事。尤嫵不死,難以平嚴氏一族的怨氣。
跟隨在嚴懷貞身邊的副將卻頗為憂慮,眼看著嚴懷貞著人遞了摺子,便道:“侯爺,太后娘娘已病退,皇上大權在握,一旦動怒;只怕我們難以善終。”
嚴懷貞搖搖頭道:“不須憂心。皇上的性格兒我知道,若非我們嚴氏一族出力;他焉能登位?現下不過求一點賞賜,殺一個女人,便能讓我心甘情願退隱,也讓太后娘娘安心,他何樂而不為?”
副將一想也是,皇帝能順利坐上皇位,確然是因為嚴氏一族大力扶助之故,且嚴太后還在世,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