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高朗跟在帝王的身後,手中提著大包小包的藥材,心情格外的好。
有人回來了。
有人在失蹤了一年多之後,終於回來了。
雖然現在還昏迷在床上,但是,他相信有面前的這個帝王,她就一定會平安醒來。
帝王也很上心,都自己親自配藥,太醫院裡沒有的藥,他們就專門出來買。
其中有一味藥他們找了很久,太醫院沒有,嘯影山莊名下的藥鋪也沒有,最後聽說,只有一家甚是不起眼的小藥鋪,朱家藥鋪有。
他們趕到朱家藥鋪的時候,藥鋪竟然關了門。
一打聽才知道,這家人家孩子今日滿週歲,在辦抓周,所以,今日不開門營業。
聽說朱家就住在藥鋪後面不遠,帝王決定直接登門去買。
許是宅子不夠大,朱家的宴席就露天擺在前院的外面,一共好幾桌,桌桌坐滿。
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他們到的時候,朱家當家的男人正在敬酒。
帝王跟一個家僕說明來意,當然,並沒有說自己真正的身份,家僕讓他們先等等,他去稟報。
不一會兒,家僕就回來了,說,他家主人說,等他將酒敬完。
高朗一聽就火了。
這是賣藥救人要緊,還是喝酒作樂要緊?
正欲直接上前,卻是被帝王一個冷厲眼神給制止了下來。
他便只得陪帝王站在那裡等著,看著朱家並不寬敞的宅院,他忍不住嘟囔:“看這家人家,雖不算
貧瘠,可肯定也不富裕,有生意不做,也難怪不能發家致富。”
帝王沒有吭聲,安靜地站在那裡,看著正站在席間敬酒的男人。
高朗便也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男人似乎正在敬一雙年邁的父母。
“感謝爹和孃的養育之恩,沒有爹孃就沒有兒子,兒子雖不能大富大貴,卻也算勉強能衣食無憂,只希望二老健康長壽、安享晚年!”
男人仰脖飲盡,父母慈祥笑開,眾人掌聲雷動。
接著,又是敬哥嫂,敬弟妹,敬妻子,還敬了兒女。
一圈下來,已是不知過了多久。
帝王始終靜靜地看著。
男人最後還敬了全場所有的親朋好友一杯,才略帶微醺地過來見他們。
不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還是喝了點酒的緣故,男人似是心情特好,將他們帶到藥鋪的路上,還一直哼著小曲。
高朗皺眉,帝王卻是唇角微弧淺淺。
男人將藥賣給了他們,帝王付了一錠金子。
男人愁了。
說太大,找零找不開,讓他們等等,他去對面錢莊兌一兌。
帝王說,不用找了,男人不依,說雖然他的生意做得小,卻也不能平白無故多收客人錢財。帝王說,就當送給他週歲兒子的生辰禮物,對方才甚是難為情地手下,一個勁地要請他們兩個去喝慶酒。
他們自是沒去。
回來的路上,帝王很沉默。
他在前面趕車,帝王坐在車廂裡面,不時有風吹過,吹起車幔,他每次回頭,都看到帝王坐在裡面失神。
“高朗。”
男人的聲音自車廂內傳出。
他一怔,以為男人有什麼吩咐,連忙拉了韁繩,停了下來。
“皇上?”
許久沒有聽到男人的聲音。
就在他準備跳下車架,下去請示的時候,男人略顯蒼啞的聲音卻又再度響了起來。
“那才是真正的天倫,跟身份地位無關,跟榮華富貴無關,父母健在,兄友弟恭,妻子恩愛,兒女繞膝,而朕四歲之後就未見過雙親,卻親眼看著兄姐慘死,如今唯一的姐姐也昏迷不醒、生死不明,付諸真心的妻子與朕反目,和別的男人兒女繞膝,你說,朕活得是不是很失敗?”
高朗心口一撞,第一次聽男人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不知該說怎麼回答好。
所幸男人見馬車停了,抬手撩開車幔,疑惑地問他:“怎麼不走了?”
高朗看他面色沉靜,就像剛才那一席話是他的幻聽,而不是這個男人說的一樣,才稍稍安下心來,繼續趕車。
在一個巷口的拐角,一個人忽然攔住了他的馬車。
要不是他反應快,及時勒住韁繩,差點都撞到了那人身上。
是個女人,一身素色的衣袍,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