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弦也一直覺得凌瀾就潛伏在他們身邊,對他們瞭如指掌,原來,他就是位高權重的相爺夜逐寒。
緩緩撐著地面,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抬起手背,揩了一下嘴角的血沫,他直直看著凌瀾。
“又是司樂坊掌樂凌瀾,又是右相夜逐寒,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什麼罪?欺君、犯上、忤逆、謀反”
葉炫一字一句,森冷地吐著那些罪名,眼梢輕掠,掃了一眼蔚景,又補了一句:“還有惑亂宮闈、私。通天子的女人,你知不知道,這任何一項罪名,都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凌瀾耐心地等他說完,嗤然輕笑,似乎很不以為然,“多謝葉統領提醒,我想作為一國相爺,應該比你更清楚中淵的律法。”
“那你為何還要知法犯法?”
未等他的話說完,葉炫已經嘶吼出聲。
蔚景一震,沒想到葉炫的反應那麼大,連凌瀾亦是微微愣了一下。
“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本相?是禁衛軍統領,還是錦弦的忠犬?”
“你——”葉炫臉色鐵青,氣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半響,也不知是觸到了哪根神經,又驟然嘶吼出聲:“你死沒有關係!你死一千次一萬次都跟我無關,我只是不想看到鶩顏被你連累、為你赴死,一個男人一直讓自己的女人衝鋒陷陣,算是個什麼男人?”
那一刻,風停了,樹靜了,所有的蟲鳴鳥叫都消匿不聞。
只有葉炫痛苦的嘶吼聲在山林裡迴盪,盤旋,久久。
凌瀾震驚了,蔚景震驚了。
只有葉炫一人輕輕笑,笑得搖搖晃晃。
用什麼身份質問?
他不是質問,他是慌懼,他是惶然。
他不是以禁衛統領,也不是以錦弦的忠犬,他以的不過是愛著洞裡面躺著的那個女人的一顆心。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情,就像沒有知道他此時此刻的恐慌一樣,那份遠遠比震驚來得更猛烈的恐慌。
如果他是夜逐寒。
如果凌瀾是夜逐寒。
那麼。。。。。
那麼他第一次進山洞時,看到的那一眼就是真的。
當時,他以為是在做夢,當時,他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當時,他以為他的視力出了問題。
因為他看到了躺在軟席上,一動不動地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