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坐下來。
因椅子的兩邊都是桌案,凌瀾上前,錦弦見沒地方可站,只得將位子讓給他。
蔚景一個堪堪抬眸,似乎看到凌瀾唇角微微一勾。
她怔了怔,男人溫熱的氣息逼近,凌瀾已經傾身,小心翼翼地將繃帶纏在她受傷的腕上。
動作緩慢又輕柔。
蔚景只覺得一顆心徐徐加快起來。
“會不會太緊?”他忽然開口問。
“什麼?”她一時沒明白過來,很快又意識到他問的是,繃帶纏得緊不緊,遂搖搖頭,“不緊。”
“那是不是太鬆?”他又問。
蔚景就崩潰了。
照這個方式問下去,下一個問題是不是‘會不會不鬆不緊?’
真想堵這個無聊的男人一句,考慮到場合,她只得忍住,微微一笑道:“很好,正合適。”
好在那廝沒有再作,終於包好,用了很久,將她撩起的衣袖放下,他緩緩放開她的手。
那廂蔚卿也已經將她的血飲了下。
蔚景一個抬眸,正好看到她剛剛飲好,唇角的血漬還沒來得及擦去。
蒼白的面色,配著唇角的那一抹妖嬈赤紅,縱使此刻是跟她一模一樣的臉,她還是想到了食人的魔鬼這樣的形容。
很奇怪,桑成風
就站在蔚卿旁邊,也沒有伸手替她接下空碗,更沒有掏帕子給她。
還是韓太醫上前,將空碗接過,蔚卿自己自袖中掏出娟子揩了揩唇角。
似乎鮮血飲下,蔚卿的毒就很快得到了控制,原本皺在一起的五官也慢慢舒展開來,些些紅潤爬上兩頰。
現在又回到最初的那個問題了。
蔚景去留的問題。
不知為何,作為主人,也作為維護蔚卿的男人,桑成風一直很沉默。
凌瀾用帕子輕輕揩著匕首上的殷紅,亦是沉默。
最後,還是錦弦最先出了聲。
“如果太子殿下不同意蔚卿先跟我們回中淵,朕還有另外一個提議,蔚景跟蔚卿的三哥和六哥還在,朕立刻讓人通知此二人前來雲漠,救治蔚卿,蔚景此次就隨朕回去”
“不行,成風莫要答應他,他們是奸詐小人,這分明是緩兵之計,等他們走了,我們到哪裡去找他們,就算我三哥跟六哥趕過來,從中淵到雲漠,三日時間根本不行。”
錦弦的話還未說完,已是被蔚卿急聲打斷。
眾人都沒有說話。
的確,中淵到雲漠,路途遙遠,馬不停蹄,日夜兼程,三日也不行。
那現在怎麼辦?
事情又再次陷入了僵局。
蔚景一直也不吭聲,也不急,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知道,有人會替她做主。
偌大的帳內,又是聲息全無。
就在錦弦剛準備說,毒非蔚景所下,蔚景也沒有必須留下來救蔚卿的義務,無論雲漠同意不同意,他都必須帶走蔚景的時候,坐在那裡好轉不久的蔚卿又驟然呼痛起來。
“啊——”她痛苦的嚎叫著。
這一次,似乎比剛剛那次嚴重,她雙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叫著:“好痛,我的眼睛好痛,痛死了”
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住,韓太醫更是連忙上前,再次探上她的脈搏。
啊!
韓太醫臉色大變。
“怎麼了?韓太醫,我這是怎麼了?”
雙眼就像是有千萬枚細針在扎,痛得她完全睜不開,她伸手摸索著抓住韓太醫的手腕,緊緊逼問。
韓太醫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又去取了她剛剛飲血的那個瓷碗,裡面還有幾滴殘剩。
末了,又自藥箱裡取出一根銀針,走回到蔚卿的身前,“蔚姑娘,讓我取一滴你的血。”
“我的血?”
蔚卿一怔,見眼睛痛得恨不得挖下來,她也顧不上這許多,沒有多問,將手伸給韓太醫。
因為只需要一滴,所以也不需要在腕上取,韓太醫只用銀針自她手指的指尖刺破,取了一滴。
指腹捻起那滴血,韓太醫又是聞,又是看,又是伸出舌尖輕噬。
做完這一切,另一手捻起瓷碗裡蔚景的血,同樣的動作做了一遍。
最後,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慌錯地給眾人宣佈了一個震驚的訊息。
“這兩個姑娘沒有血緣關係,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什麼?
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