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乾隆消氣的時候問他,他臉立刻沉了下來:“慧兒原來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昨晚上對我喋喋不休,替高恆謀官職,還敢拿那蠢物和傅恆比。朕沒理她,她竟敢把茶潑到你給朕做的馬褂上,朕剛罵她兩句,她就哭天抹淚,看著朕鬧心,就頂雨回來了。一會兒讓浣衣局把那件褂子給朕好好洗洗,等秋獮時朕要穿。”
我笑著說:“這事還能讓皇上吩咐,宮女們早起就把衣服送走了,還說萬歲不喜歡穿下過水的,洗好後好好收起來就行了。”乾隆正要出門,聽我這麼說他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瑤池給朕做的衣服,別說是下水就是破了,朕也要穿。”知道是他哄我,我抿嘴笑了笑,他走出幾步,又轉回來:“朕倒忘了一件大事,今天是中秋,前面有戲唱,你不去湊湊熱鬧,晚膳擺在月色江聲,在那兒賞月,和親王弄了不少兔兒爺,一會兒給你拿幾個玩。”
我剛坐下,巧兒拿著給乾隆洗的衣服進來,我說:“怎麼衣服幹得的這麼快,我記著平常我的衣服都要三四天。”巧兒把衣服放好,床帳掉了半邊,她走過去挑起來:“太后與皇上的衣服,都要當天洗出來,皇后的要一天,妃子的要兩天,嬪的要三天,貴人答應又要晚幾天。冬天天冷又要落後一兩天,主子的還好,前兒鄂常在屋裡的宮女跟我說,她主子的衣服都送去半個月了,還沒洗好,她主子平常月例又少,統共沒幾件衣服,現在連換得都沒有。”
我身子向後靠了靠,碰到一本書上,我把書向後挪了挪:“怎麼連浣衣局的人都這麼勢力?”巧兒笑了笑:“他們是宮裡最下等的奴才,哪輪到她們勢力,是她們人少活多,只十幾個人,凡裡宮裡面要洗的東西,全得她們幾個動手,太后皇上皇后的東西自然不敢耽擱,就是妃子的要是晚個幾天,輕則罵一頓,重則被大太監責打,她們只能看挑那些不太重要的主子,往後拖了。”
我嘆了一口氣:“要是有個洗衣機就好了,何必這麼辛苦。”巧兒說:“主子又異想天開了,衣服自古都是人用手洗的,哪有雞能洗衣服。”
真是對牛彈琴,一抬頭,見慧貴妃在門邊站著,旁邊跟著她的宮女,冷著臉,我趕緊走過去福了一福:“娘娘再早來一會兒就能看見皇上,他剛好出去了。”
巧兒給慧貴妃見禮,慧貴妃搖了搖手,她身邊的宮女給我見禮,膝蓋只彎了彎,聲音小的象蚊子。我扶著她坐下,巧兒上茶,她接過茶,把茶放到案上:“你們先退出去吧,我和令妹妹有些話要說。”慧貴妃伸手拉住我的手:“知道皇上出去,我才來的。昨晚上不知道為什麼皇上無緣無故對我發火,還冒著雷雨走了。我一宿沒睡好覺,生怕雷聲驚了駕。”她的聲音很低,有些發啞。
她抬眼睛看了看我:“妹妹是皇上面前的紅人,我當日受皇上恩寵的時候,也是這麼目中無人,甚至沒把皇后放在眼裡,現世報了。”她嘴角動了動:“姐姐但願你能有無盡的榮寵,不要步姐姐的後塵。”說著站起身,冷笑著看了我一眼,走了。
正文 160
我本無傷虎意,奈何虎有傷人心。我追出去,慧貴妃冷哼了一聲:“放心吧,我不會想不開的,我要看著你能得意到幾時。”
慧貴妃轉身要走,我攔了她一步,她身邊的宮女伸手攔住我:“令貴人有什麼事明兒再說吧,我家主子累了。”我推開她的手:“你家主子累不累,自有她說話,何勞你多嘴。”我本來沒有階級觀念,可是這個宮女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過不去,我不禁有些惱怒。
慧貴妃站住身走過來,微笑著說:“我的奴才何勞令貴人替我管教。”我衝她笑了笑,我知道我笑的並不很熱,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貴妃娘娘多心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要說管教,只有貴妃管教我的份,哪有我管教別人的份。”
見慧貴妃臉色青白,我衝她福了一福:“貴妃娘娘千金貴體,慢走,恕瑤池不送了。”她原本端莊的臉,忽然變得有些猙獰,她身子微微顫了顫,身邊的宮女扶了她一把,她將她往旁邊一推,過來對我臉就來了一巴掌,她下手很重,彷彿把我的恨都凝在手掌上,打得我頭暈目眩,她回頭對宮女說:“明玉,這個賤婢太大膽了,竟敢頂撞本宮,她以小犯上,你也不用客氣,替本宮重重懲治她一下,掌嘴二十。”
明玉遲疑了一下,我捂著嘴,瞪著明玉,巧兒以及乾隆宮裡的宮女太監都過來勸架,巧兒對明玉說:“明玉姐姐,令貴人大小也是主子,奴才動手打主子,宮裡的規矩可不是你能擔待得了的。”
慧貴妃推開巧兒:“哪輪到你這個奴才多嘴,真是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