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孟慶松直接走進了張文峰的房間:“張書記,林飛揚拒絕和您提前見面。”
張文峰嘆息一聲:“現在看來,林飛揚這是不想讓這件事情大事化小了。這小子是真有個性啊。”
孟慶松臉上露出不屑地冷笑:“他這樣做早晚會吃虧的。”
張文峰點點頭:“他已經吃虧了。但問題是,他不在乎啊。否則的話,他從漁陽縣縣長位置上卸任之後,直接就可以晉升縣委書記,但是,這小子做事不懂得收斂,直接得罪了省裡的大人物,最終被弄到省紀委去了。
但即便如此,這小子依然鬥志十足。到了省紀委,依然敢和頂頭上司叫板。
這次,平洲縣的人打了他的手下,他不和平洲縣死磕才怪!”
說這句話的時候,張文峰語氣中有幾分無奈,有幾分慶幸。
幸好他才剛來唐南市沒有多長時間,否則一旦和地方關聯加深,弄不好真得掉進唐南市的深坑中。
只不過,孟慶松並不清楚,張文峰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心中還有其他的想法。只是這些想法他不便和孟慶松說。
自從張文峰到了唐南市之後,他就發現,唐南市這邊上下的利益勾連實在是太深了,哪怕他是市委一把手,對很多問題暫時也只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他在市委的工作就沒有辦法展開了。
唐南市本地的幹部們太排外了。
他要想在唐南市安安穩穩度過市委書記任期,就必須和唐南市上上下下和和氣氣、和光同塵,否則,他的意圖根本別想走出市委辦公室。
這一次,林飛揚鬧一鬧對他來說雖然會帶來一些麻煩,但是,對他開啟在唐南市的工作局面也是一個契機。
所以,張文峰對林飛揚的心情十分複雜,既希望他鬧一鬧,又不希望林飛揚把事情鬧大,否則,一旦事情不好收場,他的處境也很尷尬。
下午3點,林飛揚準時出現在會議室內。
此刻,會議室內已經烏央烏央的坐了很多人。
唐南市、平洲縣、蘭陽鎮的三級領導班子成員全部到齊。
張文峰看到林飛揚坐下,便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同志們,今天我們召開這次現場辦公會,主要是和省紀委黨風政風監督室的林飛揚同志共同商量一下,看看蘭陽鎮超級大坑的問題該怎麼處理?林主任,你對此有什麼意見嗎?”
林飛揚衝著張文峰微微一笑:“感謝張書記開門見山,直入主題,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先提三個問題,只要有人能夠當場回答出我的這三個問題,我和陳曉霞記者馬上就會離開唐南市。否則,接下來三個月的時間,我和陳曉霞記者將會常駐唐南市,展開收入調研。”
張文峰聞言,眉頭頓時緊皺起來。
林飛揚前面的話聽起來似乎很簡單,但後面那句話殺傷力卻非常強大。
張文峰輕輕點點頭:“林主任,你請說,你的三個問題是什麼?我們唐南市一定會認真回答。”
林飛揚笑了:“我的第一個問題是,根據我國土地管理法規定,要把耕地變成採礦用地,必須先要完成建設用地變更手續。根據我們到相關部門進行查詢瞭解到,天強鐵選廠南邊地塊沒有辦理過建設用地變更手續。而且這家企業也沒有辦理過採礦許可證。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為什麼天強選鐵廠可以18年如一日的在這兩塊優質農田上進行採礦挖礦行為?
我還想要請問一下,蘭陽鎮鎮政府距離大坑那麼近,難道蘭陽鎮所有鎮委大院的工人有全都是聾子、瞎子嗎?他們聽不到幾百米外日日夜夜傳來的的施工聲音嗎?
如果聽不到,為什麼鎮委書記和鎮長很少在鎮裡睡覺,而是回縣城睡覺?他們這樣做,難道縣紀委不知道嗎?沒有人舉報嗎?”
林飛揚的第一個問題提出來之後,蘭陽鎮的鎮委領導班子臉色全都黑了下來,平洲縣的領導班子臉上也全都是凝重之色。
張文峰沒有想到,林飛揚第一個問題就如此犀利。
一種不妙的感覺隱隱在他心頭升起。
“那你第二個問題是什麼?”秘書長孟慶松問道。
林飛揚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我的第二個問題是,為什麼老百姓向縣紀委、市紀委、縣自然資源局、市自然資源局舉報了那麼多次,問題最終依然沒有解決?甚至還發生過舉報人資訊洩密被打擊報復的問題?到底是誰洩密了?為什麼舉報資訊沒有得到有效彙報?為什麼問題沒有得到解決?到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