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已經浸染上了深重的怒意。
“奴婢失態!”蕭容連忙低下頭,有些發顫地說道,心想這下完了,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關係,全都功虧一簣了。她默默地閉上眼等待著穆卿憤怒的奚落,而正此時,一陣輕輕的敲門響起,不期然地將她從水火中解救出來。
敲門聲很輕,好像很小心翼翼似的,而後門外便傳來輕輕的尖細聲音:“大帥”
穆卿橫了蕭容一眼,斂起眼中怒意,向門口喊了聲:“進來吧。”
門被輕輕開啟,走進來的是一個細皮白麵的小僕從,他便是府上司侍夜之職的僕從良憶。良憶滿臉恭謙地走到穆卿身旁,小眼睛閃爍著,顯出為難之色,“大帥,夫人讓小的來問您,今夜要召哪位妾媵侍夜。”良憶說罷,偷偷地瞟了眼一旁的蕭容,然後又垂下頭靜靜等候穆卿的回話。
蕭容的心都涼了半截,莫不是今夜她就要羊入虎口了?可這一次老天爺很是眷顧她,半晌之後,穆卿回應了:“攬月閣的呂妾媵吧。”
蕭容鬆了一口氣,原來穆卿要的是那個呂妾媵。不管是誰,只要不是她就好。但她還是有些不明白,穆卿怎麼會喜歡呂妾媵那樣刁蠻跋扈的女子。但是又念轉一想,穆卿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和呂妾媵就剛好湊成一對兒。其實這反倒是個善舉,至少無形中拯救了無數其他的好男子。
良憶頓了頓,又道:“那大帥是前去攬月閣還是”
“叫她自己過來永華閣候著。”穆卿淡淡地回著,語氣中不帶一絲溫情。
蕭容不禁腹誹,他有那麼多女人,骨子裡就是多情不羈的,可多情的另一種解釋,就是濫情。其實他也終究不過是個涼薄之人,他的這群女人們還真是可悲呢,當然,也包括蕭容自己。
“小的這就去傳令。”良憶得到了確切的答覆,很是欣喜地裂開嘴笑弓著腰退了出去。
“你過來!”穆卿瞪向蕭容,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氣。
蕭容慌忙抬起頭來,心想穆卿方才不都已經冷靜下來了嗎,怎麼怒火還沒消去?她遲疑地向前挪了幾步,見穆卿拿出一本宣紙冊,封面上印著古舊的小篆體:金剛經。
“就用你方才的小楷字樣抄寫兩份,抄完了才能離開。”穆卿冷冷地將金剛經扔在蕭容面前。
蕭容默默蹲下身子拾起金剛經的宣紙冊,面對如此陰晴不定的人,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儘量迎合。幸好穆卿只是讓她抄寫經文,這總比讓她侍夜要好上千倍萬倍。蕭容開啟來宣紙冊,粗略地翻看了一遍。
“請大帥允許奴婢將它拿回鍾翠閣抄寫,明日奴婢會盡早將抄寫好的經文送過來。”蕭容溫聲說著,只要離開永華閣,她就不必這般戰戰兢兢。
“蕭容!你不要一而再地考驗本帥的耐性!”穆卿的音調頓時提高,連這安謐的夜晚都變得詭異而令人窒息。
蕭容沒想到他竟然會怒得直呼她的姓名,連忙道:“奴婢不敢,奴婢這就開始抄寫!”說罷,急急地走到案几旁,執起毛筆,蘸墨開始抄寫起來。她深深地明白,如若再反駁,下場會很悽慘。
“明日本帥就要將它送去八王爺府,三十二品金剛經文,若是有一品抄得不滿意,拿你是問!”穆卿睥睨著她,低低地說著。
蕭容完全不理會他的聒噪,埋頭細心地抄寫著,她只想儘快抄完然後離開這裡,離開穆卿這隻暴躁的惡虎。
穆卿見她竟敢無視自己,心中更加惱怒,正欲發作,門口卻傳來了嬌媚的聲音。
“卑妾見過大帥!”
來的人是呂妾媵,她柔柔地笑著走近穆卿,極盡妖豔之態,將整個身體都貼了上去,恨不得不著絲縷地撲到穆卿懷裡。
“呂妾媵來的可真快。”穆卿輕笑著撫了撫她微紅的臉。
蕭容埋著頭抄著,心想這呂妾媵怎能不快,恐怕是一接到傳令就飛也似的奔過來了。只是蕭容不明白,被穆卿這樣的惡魔臨幸有什麼好激動的?這樣的事蕭容光是想想就會打寒戰,呂妾媵卻樂得兩眼泛光。
“卑妾來得快,大帥不高興嗎?”呂妾媵的聲音媚得快要滴出水來,蕭容聽得渾身寒毛倒立,險些一筆不慎寫錯字。她能媚到這個地步,也難怪穆卿那般疼愛她。
可穆卿卻只是輕輕推了一下她,“你先去房裡候著吧。”
呂妾媵強忍住心中的失落,柔柔笑著點點頭,然後轉身細步走出,臨了門口,卻不忘回頭來憤恨地瞪了一眼始終沒有抬頭的蕭容。
待到呂妾媵離去了,蕭容才停下筆,“大帥,這三十二品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