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真的心疼難忍。
“這是毒嗎?”秦修本來伸手想拿的,一聽是那位做的,馬上縮回了手,動都不敢動。
“不是,是真正的好藥。”段大夫輕輕的看著那一顆顆血紅的藥丸,淚又滴了下來。這藥他沒吃,昨天收到之後,他就常常拿出來一顆顆的看,徒弟還念著自己已經歲數大了,於是做了補藥當成禮物送給自己,這份心意,讓段鼎感動不已。
“您別傷心,我們就是看看,若只是幫著鞍然人做點小事,我們就把他放了。”秦修還真沒想到段鼎會哭成這樣,只能安撫著他。他也沒法子,老爺子就這麼一個成才的徒弟,心疼是必然的。只是,綺娘也不是那隨便亂說話的主,就算她猜錯了,她也擔心父母,這也是情有可源的,寧可錯殺,絕不放過這點上,秦修還是很認同的。
段大夫不搭理秦修,自己又小心的把藥丸再放回去,再揣回了懷中。
隨從跟著段大娘出來,時亞的東西很簡單,幾件單衣,因為顧仁一再提及他是用毒的人,秦修也不敢碰,用幾邊的毛筆翻看著。還有幾本書,不過也不是很精深的,就是一般的醫學典籍。而包裡還有兩個膽瓶,和段大夫那個差不多大小。只不過這兩個顯得粗劣一些。
段大夫直接用手拿了,開啟看看,咦了一聲,跟剛剛一樣,把那瓶中的東西倒在了剛剛的牛皮紙上。有一部分是秦修認識的,他吃過,但是細看看。又覺得不太像。
“這是保心丸嗎?”秦修拿了一顆,放到鼻子下頭聞了一下。味道很像,但沒有保心丸看著細膩,要知道保心丸能完全的化在水中,一點渣都不會留下,可見其功夫了,而這顆,看著就粗糙得緊。
“是也不是,這是他仿製的。”段大夫皺眉看著那藥丸,用竹籤切開一顆,放到鼻下聞了一下。再用竹籤把藥丸輾開平鋪到紙上,細細的聞了一下,“他真行!”
“是什麼?”
“雖說他手上藥材不夠,他還是做出來了,用了一部分鞍然本地之藥材。功效也許沒你吃的那麼好,但是,這個藥力更為剛猛,用於戰場急救,是優於原方的。所以,他真的是從鞍然回來的!”
段鼎面如死灰。之前就已經聽女兒說過,程安身上是有保心丸和解毒丸的。她想知道,用毒之人,會不會在醫術藥理之上差點,但毒術好的人,哪一個又不是在醫藥之上,有著超強領悟?
如今看來,女兒還真是留了一個心眼,她看到了那雙手,馬上就想到失蹤的的藥丸,想到了鞍然。自己果然老了,被久別重逢的徒弟一下子衝昏了頭腦。
所以剛剛秦修的話也是廢話,一個為鞍然軍方做事的軍醫,到永安朝來,還想被放了,那就是痴人說夢了。好一會兒,把兩瓶藥一樣留下兩顆,其它的,交給了秦修。其實秦修留這個沒用,不過看老爺子這樣,他機靈一動,老爺子是想給時亞吃嗎?剛受了傷,於是老爺子覺得擔心了。用這個法子,讓他能好得快點。不過,好得快了,等殺頭嗎?秦修不敢多說了,對段鼎夫婦長揖一身,趕忙走了。
顧仁偷偷的在兵部等著訊息,知道人抓回來了,鬆了一口氣,副將還問,要見見嗎?顧仁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飛的似的跑了,基本上,顧仁還是覺得自己是小人物,還是別惹事了。
不過世間事,是他不想惹,就能不惹的嗎?剛出兵部,一支強駑箭對準了他。
顧仁被送到家時,腹部已經被打穿了,秦修親送他回來的,秦修當時正好回兵部,要親自審問的,在門前跟顧仁剛說兩句話,一箭就射了過來。也不知道針對誰,顧仁面朝外,下意識的推了秦修一把,那箭就直射入腹。秦修一面叫人防範,一面抱起顧仁躲到一邊,顧仁那時還有意識,看看傷,拼著一口氣讓他快送自己回長春堂。秦修其實原本想送他去仁心堂的,畢竟段大夫的醫術還是靠得住的,不過此時他腦子也不太好使喚,叫來車,飛快的把顧仁送回了家。
羽箭從前腹一直打穿到了後背,從外頭出來了。秦修也是行武出身,拿著箭,一併交給了綺羅。
綺羅縱是見慣了這血腥的場面,也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定定神,挽起袖子,號了一下脈,再看看傷,才對顧仁笑了一下,“沒事,這事我見得多。”
顧仁笑了,他知道,在外傷之上,綺羅比段大夫高出不止一個段位,安靜的閉上眼。綺羅先封住筋脈,止住血,再確定了沒有傷到內臟之後,小心的處理了傷口。不得不說,顧仁的命極大了,傷的是腹腔,避過了重要的內臟,只傷到了大腸。清了汙血,用羊腸線封住了傷處,內外包住。除了失血之外,顧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