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心意,輕嘆了一聲。
綺羅也跟著嘆息了一下,程安也許有千般的不是,但是善良。不過,慈不掌兵這個道理千古亦然,他過猶不及了。
“我讓他明天開始練拳,他現在心如死灰,我們就算能治好他,但心癮難除,總不能讓程家人真的把關起來,永遠不讓他有任何的機會再接觸*草吧?”
“銀鏡那邊的有點難辦!”顧仁沉吟了一下,輕輕的說道。
“什麼?”綺羅現在更關心銀鏡。
“送走你,是因為西部進犯是小事,而是此時,他們內亂了。我們的假公主真的不是省油的燈,畢竟小皇上不是太后所出,與銀鏡從小就不親,他當傀儡也當煩了。假公主從來就知道自己要什麼,挑著小皇上跟著一些部落聯絡。郎裡被斷臂之後,雖然未除兵權,但威望銳減,而之前銀鏡為了程安,與郎裡也鬧得不很愉快。此時,小皇帝想上位,而郎裡坐壁上觀,形勢不很樂觀。”
“所以此時謝言一直沒回來,我已經脫險。他自然要保住假公主的。對朝庭來說,假公主上位,對永安是更有利的。現在,若是秦修出兵,就算救了鞍然,但也是扶著小皇帝上位,銀鏡自然得被拋棄掉。”綺羅也不傻,好歹也是做過軍官的,她和太君討論局勢時,這些也是小兒科了。
是啊。這一切。其實都是早已經布好局的。他們開始的目標就是讓鞍然太后母女落馬。讓小皇帝上位。這至少能為永安爭取好幾年的安穩。只是現在,她真的不忍了。
“秦修知道你不忍,只是這是朝中的大事。你不能為了銀鏡一人,讓永安百姓和兵士受苦。”顧仁想想還是說了。“不過,若是他們把銀鏡送來,秦修已經答應,會視而不見。但從此,鞍然的銀鏡公主就消失了。”
綺羅明白,這已經是秦修給她面子了。算是銀鏡保住她,而做出的讓步。只是,銀鏡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讓她隱姓埋名。苟且偷生,她能嗎?
綺羅不再說話了,她不能說什麼。她是永安人,她必須站在永安的立場上做出抉擇。她不能為了一已之私,而上千百人為之送命。所以她只能沉默。她現在只能期望著,銀鏡能為了孩子軟弱一次,讓人送她回來。至少能活著!
程安的精神全垮了,從那天起,不但不吃藥了,連水都不肯喝了。當然他也沒反抗,不吃不喝,安靜的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段大夫都要氣瘋了,明明勝利在望,此時卻鬧這出。也忍不住大罵程安,而程安卻好像跟聽不見,看不見一般,就那麼木然的睜著眼,看著屋頂,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綺羅也沒去勸他,她連診室都不進了。銀鏡的事,已經讓她心亂如麻,她實在無力去挽救程安。或者說,在她看來,銀鏡如果死了,程安活著,就實在太過份了。
當然,她也沒閒著。逃難的邊民正如秦修所說,大批的湧入各關隘。雁門關是附近最大的關隘,而邊上的小村落極多,一聽打仗了,也不管離自己還有多遠,馬上全湧進城來,不僅是漢人,還有一些住得近的部落牧民,他們無從屬之國,逐牧草而生。此時,他們自然也要安全第一的。
但是城門口嚴令,不許帶上他們的牲畜,連牧羊犬都不許進城時,自然會引發大量的不滿,城門只有那麼大,一家堵住,其它人也進不來,於是每天城門口都跟菜市一般吵吵鬧鬧。
而進了城門的人,也不笑多久,進來了,不能投親靠友,只能先進邊民處。東西要消毒,身上帶的除細軟之外,其它的都要拿到外面去,人也要去指定的地方清洗,由軍醫號脈,住滿十日無任何病症的,方可從邊民處離開。引來大量的不滿情緒。邊民處也天天鬧得不可開交。
這些也不是最重要的,秦修最痛苦的是,設立邊民處,各關口都飛馬來報,糧食緊缺。
之前讓人進來,跟關隘守軍無關。他們怎麼生活是他們的事,投親,靠友,或者自己租房,買糧。但是一但強制的把他們關起來,十日之內管吃管喝,還管清潔的藥品,這些都是巨大的開支,關隘的守將也是吃不消的。
秦修也知道,這些急報裡面,多少有誇大的嫌疑,畢竟,守軍不易,不趁機發點小財,也說不過去。但缺糧卻是客觀存在的事實,雁門關也缺,這麼多人,這麼多張嘴,讓人聽話,總得讓人吃飯吧。急得他真的一籌莫展,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
綺羅別的忙幫不上,但醫帳的事,她還是能幫得上忙的,好在之前在瘟疫村裡現秦修的醫官們相處得不錯,她再出現時,這回秦修都沒吩咐什麼,人家直接把主動權交給她了,她投入到了邊民的防治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