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仁都疼了,她和程安沒有談過,程安也沒跟她過,程安只是安靜的看著那些賬本,然後對青兒笑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青兒交了賬,便跟太君請辭出府了。她不肯跟著從小一起長大的程安。而她的眼裡,自然更不會有自己和孩子們了。
後來,他們還是搬出了程家,去了綺羅的產業裡生活。雖然她也覺得氣悶,可是再氣悶,卻也知道,她沒有身份,就算她從鞍然帶了大把的金銀出來,想在京中即刻立足也不可能。那裡是青兒夫婦為綺羅準備的養老之處,有藥廬,有小小的曬藥場,還有一排空空的兔籠。
銀鏡看著那些擺設就覺得很眼熟,再想想,阿士亞的藥廬格局與這一模一樣,也是,阿士亞也是段鼎之徒,大家習慣一樣,也很正常,原本她是想著,要把這些充滿了綺羅記憶的東西,全部拆掉,但程安卻叫人送來一些兔子,他和女兒又一塊喂裡兔子來。
程安那時常常會望著天發呆,其實在鞍然時,他也會。不過在鞍然時,他發呆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誰,他會茫然的問她,自己以前會不會是個壞人?這話逗得銀鏡樂不可支。
而此時,他發呆,卻是他在迷惑,他記起了父母,兄弟,卻偏偏忘記了,他曾經娶過妻。所以青兒一口一個二奶奶時,他不敢說話。青兒離開時,他去送,他想問問青兒,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最終,他沒問出口。
太君半年後就去世了,鞍然滅了,北邊的邊患已除,太君終於不用再去幫兒子守邊了,身體一下子就垮了下來。可太君一直到去世,也沒叫過他們。直到人走了,大奶奶派人來知會了一聲,僅此而已。當然,太君還是為他們準備了新的身份,不是程安,而是羅琪夫婦。
再怎麼著,太君也是程安生母,他們還是帶著孩子們,一塊去程家的墓地給老太君磕頭。
太君與太公合葬在一起,在墓園的正中,大大的墓碑上,太君的名字是新刻上去的,但是顯然,這早就準備了,生同寢,死同穴。銀鏡和太君對手了一輩子,卻依然敬佩太君與太公的,她認真的給太君磕了頭,讓孩子們也認真的上前燒紙。
離開前,程安還給早逝的大哥程平上了香,程平的墓碑在太公之左,體現了他長子的地位,比太公他們略小一點墓碑上,除了程平的名字之外,右邊還空出一塊地方,那是留給盧氏的。銀鏡忙看向了太公墓的右側,果然,那邊的墓地是新的,但墓碑卻是舊的,和程平一樣的樣式,上面赫然刻著對應的名字,程安與段綺羅。
程安死了,在整個程家而言,十八年前那場大戰之中,程安就已經死了。所以那個程安是綺羅的,誰也不能搶走。而自己身邊的那個人,將永遠不再是程家的人,他們與程家將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程安也定定的看著那塊墓碑,好半天,回頭看著父母的墓,跌跌撞撞的跑出墓園。
銀鏡明白程安此時的心境,從此,他就孤魂野鬼了,再無家族的庇護,甚至死後,都無一塊屬於自己的安身之所。那麼自己的孩子們怎麼辦?銀鏡低頭看著孩子們,帶著他們離開讓他們窒息的程家,就是希望他們有新的開始,而那時,銀鏡自己都覺得沒什麼信心了。
以後,她是為了孩子們而活,請先生教兒子讀漢書,寫漢字,不求他能怎麼樣,至少他要像一個真正的漢人,好能活在這些漢人的中間。女兒很乖巧,她請了女先生,好好的教導她,只想為她選一個平凡人家的讀書郎即可。至於說程安,他更沉默了,每日裡就安靜的看看書,然後和女兒一塊去喂一下兔子。她從來就沒問過他,到底想起來沒。而程安也沒有提,他們夫婦好像從鞍然迴歸的那一刻裡,就成了路人。
銀鏡是按著中原的禮儀為兒子娶了親,把女兒嫁了出去。她成了一位平凡的漢人老太太,沒人知道她曾經貴為鞍然的長公主。
她每年還是會去看綺羅,一個人去。她會常常會想起她,一個她從來就沒見過的女子,她有時會憤憤的盯著墓碑,想大發一場脾氣,可是最終,她沒有這麼做,只是盯著墓碑,想像著,那個用一生時間等待的女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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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和離
青兒收拾好了,卻看銀鏡還在看她,怔了一下,對她笑了笑,“二夫人,歇了吧!”
“你是段家的人?”銀鏡遲疑了一下,還是輕輕的問道。
“是!”青兒弓身恭敬的答道。
“去歇吧,我自己能行。”銀鏡欲自己起身,但是青兒卻扶住了她。
銀鏡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