竅玲瓏心的,段大夫一說,她馬上就想到公婆剛剛的態度,雖然不敢說顧仁是不是真沒那麼想,但是此時,她多少還是有點黯然的,剛知道時,他那麼開心,可是為何態度轉變得那麼快,還那麼堅決?她也不得不多想了。
“爹,開方子吧!”
“綺娘!”
“若是這樣,這孩子就真留不得了。傳出去,爹孃的名聲怎麼辦?等塵埃落定了,縱是我不能生自已的孩子,收幾個徒弟,以承衣缽,也不是不行。”綺羅笑了笑,輕輕的說道。
段大娘輕吼道,“我不怕什麼名聲,你就是性子太軟,被人欺侮到跟前了,也沒個脾氣。就是你縱壞了他們。”
“行了,就算離開,我們也要堂堂正正的離開,是顧家負了綺羅,綺羅沒有負顧家。”段鼎明白了女兒的意思,真的帶著這個被顧家懷疑出身的孩子離開,將來縱是再嫁,都得被人潑髒水,此時清理,將來反而不受制於人。
段大娘終於明白了,坐在邊上垂起淚來,雖然不能打罵段大夫,但是不滿之情卻也溢於言表了。
綺羅默默的吃了段大夫親手煎的湯藥,就趕緊讓父母離開。總不能說父母在顧家時,自已小產,給父母帶來不好的影響不是。段大夫當然不想離開,他還得守著女兒發作,好再開方。但是綺羅越不能讓他們這樣,讓人送他們出去。並且保證,真的發作了,會派人去請他們的。
段大夫夫婦也知道女兒的萬般無奈,只能出去,不過懶得再見顧家人,直接就走了。顧家大人聽到了,趕出來送,結果就看到段家的車絕塵而去。讓顧老爺,真是無語。想想果然,真的跟好友結親家是錯誤的決定,容易傷感情。
段大夫的方子溫和得很,到了夜裡,綺羅才有點感受。因為疼得不厲害,她也不想吵鬧,一直到第二天一早,起身時,果然就落了紅,以後也就不用她來吩咐了,顧仁趕忙派人去請段大夫,自已抱著綺羅再躺下。
綺羅號了脈,知道到了時候,便叫顧仁出去,自已讓人在墊上舊的褥子,單子,咬牙受著。
原本墮胎之藥都是虎狼藥,強制著子宮把胎兒給生生的剝離出來,段大夫是好大夫,自然不會給女兒用那種藥,但是原理卻是相同的。而經歷的過程,自然也是相同的。若不是月份小,只怕綺羅就得受大罪了。但是疼痛還是有的,血也依然會流。
在段大夫他們火速趕來時,裡頭已經傳了幾次熱水,一盆盆的血水也不停的端出。顧仁跟傻子一般,就坐在邊上,顧老爺和顧太太也是面色灰暗。
裡頭清理乾淨了,段大夫也不看任何人,跟段大娘趕緊進去了,綺羅面如白紙,披頭散髮,與昨日的她天壤之別。段大娘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拉著她的手不放。
段大夫拍開了段大娘的手,趕緊號脈,點點頭。“昨兒給你的藥,現在可以吃了。”
綺羅明白,之前不吃是怕與落胎的藥衝突,反而把胎給保下來了。現在已經落了,正是時候。她拿藥自已吃了一丸。
段大夫點頭,開方。
段大娘繼續拉著女兒哭,只說女兒命太苦。聽得外面的顧家人。現在不是灰暗了。而是黑。
顧仁再怎麼著,也得進來,看到綺羅的臉色,心情滿是複雜。自已逼著她打掉了他們第一個孩子,他覺得自已滿是罪孽。昨天岳父母走走,他回房看綺羅,綺羅卻已經躺下了。他滿腹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午飯、晚飯他想陪她,可是她也就對付著喝了一碗湯,又躺下了。一整天,她一句話也沒說過。夜裡,他想抱她。卻被她推開了。這是他們婚後最冷漠的一夜。從頭到尾,她都側身面對著牆壁,一動也不動。
“怎麼樣,難受說話。別哭,會落病根的。”顧太太跟進來。她是婆婆,她總該說點有建設性的話。
綺羅本就沒哭,只是對婆婆笑了笑,輕輕的安慰了一下母親,她覺得讓母親這麼傷心,自已果然是罪過。想想自已果真的不孝,上一世,讓母親操心了一輩子。而這一世,原想著好好的照顧母親,結果,還是讓她操心,難受,倒是很有些傷感來了。
“他爹,我要帶綺娘回家。”段大娘聽到顧太太那話,就氣不打一處來了。之前怕女兒受苦,她對顧太太一向小心的,現在心裡不舒服,縱是平常的話,她也能聽出錯來,而顧太太這話顯是有些不客氣的,自然氣得更盛了。
段大夫想想,也是,若說之前怕在段家落胎,落了段家的面子,現在女兒已經落了胎,自已把她接回家照顧,落面子的是顧家,跟他們段家有什麼關係。馬上就點頭,“嗯,照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