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看來你真的很瞭解我。可是我覺得我一點也不瞭解你。”綺羅點頭,這真是她會做的,就如上一世,她愛上了程安,才知道自己是訂過親的,但那時,她與程安已經互許終身了。她能想到的,就是用最極端的方法,拒絕顧仁,不負程安。她不會兩頭曖昧著。而這一世,她既然決定嫁給顧仁,就沒再讓自己跟程安扯上關係,當然,雖然還是扯上了,但她真的從來就沒給過程安好臉。所以顧仁的答案,她很受用,也接受了。
但又想到了一問題,顧仁真的很瞭解自己。但自己卻一點也不瞭解他。綺羅其實從昨天晚上起就一直在想顧仁,她突然發現自己其實真的一點也不瞭解他。她對他所有愛戀,全是基於上一世的那個無悔跟隨自己的顧掌櫃。當然,還有那物件徵著顧家宗婦的白玉手鐲。
只是,那個讓他信任的,只是顧掌櫃罷了,而不是顧仁。就算是顧掌櫃,那也僅僅是個受她尊重並且信任的下屬而已,她細想想,她真的算是認識那個顧掌櫃嗎?根本不認識的人,談什麼愛戀?
而顧仁愛她什麼?小時候的憐憫,長大之後名正言順的未妻,他對自己的愛,太理所當然了,但這是愛嗎?顧仁真的詰問他自己的話,只怕也得遲疑,這個是愛嗎?
所以之前,她們把婚姻想得太理所當然了。想想她對程安那不記後果的愛,還有十八年,她無悔的對太君的付出,還有在邊關無戰事時,她長久的凝視著那片曠野,她滿腦子的全是程安,期待著哪兒射出一柄箭,然後她就能與地下的程安團聚。
與那相比,自己和顧仁之間的感情,實在太無足輕重了。所以其實她現在又有什麼資格,要求著顧仁這一世再對自己全心全意?甚至於,上一世的無悔追隨,那是出於愛嗎?她現在不肯定了。
“想了解我什麼?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相處。”顧仁倒沒什麼詫異不平的,他早就知道自己小時候根本沒在綺羅的記憶之中留下一丁點的記憶,而婚後,他們時間太短了,他們根本沒時間相互瞭解對方,點點頭。
“為什麼愛我?我也許不值得你愛。我之前說了,我明明打算要孩子了,卻還去接觸劇毒,我一點也不可愛,我性子一點也不討喜。我凡事都為自己想,為父母想,最後才會為你想,不覺得不值得嗎?”綺羅真急了,她真不覺得自己可愛,她至少對著顧仁是不可愛的,她想好好的對他,可是細想想,她對他真的不夠好。
顧仁笑了,之前的話題有些沉重,他不喜歡談孩子,那將是他心裡永遠的痛,但是此時,綺羅說這個時,他又覺得有趣了。
“可笑?”綺羅看著他的眼睛,綺羅有些尷尬了,自己說了這麼多,她真的想和顧仁交心的,為何他會笑?她覺得自己真的不會如何跟人打交道,至少,她不會跟丈夫打交道,兩輩子,她並沒有積累什麼有用的經驗。
“不,挺高興,至少,我在你心裡排第三了。”顧仁故意鬆了一口氣一般,但很快收回了笑容,從懷中掏出了那塊金絲玉佩。他難得看到綺羅想談,他也想談談,這是他最大的心結,那麼就談談吧。
“其實,有時我不希望你對程家人太好,就算我知道,你對程二少沒什麼,但是我還是不喜歡,我天天守在你身邊,自己都覺得挺可笑的。但事實是,我不喜歡你們接觸。哪怕他多看你一眼,我都不樂意。”
綺羅差點沒認出來,若不是那個‘綺’字太熟悉,她還真沒想到曾經的玉佩能成這樣。又覺得,其實她對這玉佩的記憶都模糊了,猛不丁的看到穿了金絲的玉佩,自然的會不認得了。
接過細看了一下,她倒不是在懷念什麼,而是在找那些裂紋,她可比顧仁懂行,這不是用金絲織網,把殘玉合在一起,而是真的用金絲纏繞的工藝,一點點纏出來的。看著玉佩是被網著了,其實真的細看就會明白,這是手工,一點點把碎玉拼好,鑲嵌了。再在邊上纏絲,鑲嵌之處,除了已經碎掉的地方,還有一些邊角,讓不知道的,會以為,就是這麼設計的。然後邊上的纏枝繞花,除了更美觀,其實是更進一步的加固了。就算以後玉佩再被拍,甚至掉地上,會有新的裂紋,但是不會再碎了。
“這個太了不起了。”綺羅忍不住驚歎起來,但馬上,抬起頭,“你花了多少錢?”
“至少不比再買一個這樣的玉佩便宜。”顧仁對綺羅的態度還是挺滿意的,這個很對,自己的錢,也是她的錢,用那麼多的錢,卻是修復了情敵送給妻子的禮物,自己真是太冤枉了。不過惟一讓他好受點的是,妻子根本不想要這玩藝。不過為一個她不想要的東西,還花了這麼多錢,更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