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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為子女,給要救自己父親性命的人,行大禮,這是孝,並不違背門第的守則的。相反,他不這樣,才是有辱他的門第,因為他不尊重的不是大夫,而是他父親的生命。

顧仁和段鼎都嚇了一跳,他們不是程家人,或者說,真正的門閥世家的世界,外人是很難理解的。綺羅只是側讓一下,認真的還了一禮,這是她對程家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而這一切又看在了老太君的眼裡。

法子定了,綺羅和父親認真的討論了一上,寫了流程,父親操針,她備藥。倆父女倒是配合十分的默契。

大治的法子其實也挺簡單的,說白了,就是趁著老爺子此時被打傷了經脈,然後趁著修復經脈的機會,順便把之前受的損傷給激發出來。有些不破不立的意味在裡頭,已然要修復的,不如讓他損得更狠一點,有些全部推倒,然後一點點重建的意思在裡頭。

這也是為什麼段鼎會說,這法子比較徹底,但是這法子用在老公爺的身上,實在太兇險。畢竟老爺子不年輕了,這得有強人的意志。就算老爺子是習武之人,但在段鼎看來,正是因為老爺子是習武之人,他本身就損得厲害,此時激發的不僅是十年前的那一次舊患,而根本就是一次徹底的根治。若是三十歲的壯年,他會覺得女兒這麼做很有必要,畢竟路還很長,這麼做是對的。而老爺子多大歲數了,就算是這麼做了,老爺子能活多久?就算能活很久,但是,真的這是沒有必要冒的風險。

不過想到女兒剛嫁到長春堂,長春堂裡又是多事之秋,女兒想幫夫家一把,他實在不忍打破,不過因為違背了段鼎多年的操守,他一直都板著臉,連話也不想跟女兒說。

不過綺羅是誰,她根本就是在老爹黑臉下長大的,這麼點黑臉程度,還真不在她的關注範圍之內。所以她還真沒關注到,她覺得老爹沒反對,就是贊同,她專心的給老公爺治療起來。

段鼎看她純熟的手法,還有精準的藥劑配方,段鼎又氣平了一些。雖說這次的療法有些冒險,顯然女兒是藝高膽大,她是相信她能做到,才會想到這一舉兩得之法的。畢竟程老公爺是習武之人,等他真的能下地了,再拿兵刃,就會知道,他們徹底治療的好處,就會明白,自己絕不負神醫之名的。有了這成認知,他覺得好受多了。

顧仁就在一邊看著,他此時看妻子眼神是複雜的。有驕傲、有傾慕,但也有糾結。妻子對老公爺說話的語氣很溫柔,神態是很溫和、自然的,看上去,此時的她美極了。即便是此時的她一身粗綢的家常裙裾,但就算是和太君同處一室,竟也沒壓低其氣勢。相反,畫面顯得非常和諧,就好像她就該在那兒一般。嫁給自己,是不是太委曲她了,若是自己再等等,或者問問她的意思,讓她嫁給邊上的程二公子,會不會更好?這才是她該有的生活吧?

程安也在看綺羅,她神態專注,藥備好後,她與段神醫溝通了一下後,他們分邊施針,她手起針落,手法與段神醫一般無二,連段神醫都不禁微笑了一下,她真的學得很好,她很適合做大夫。

所以,在她的世界裡,只有病人、醫藥;所以,自己每一次見她,除了看書,曬藥,切藥,就是給人看病。她對她的每一個病人都不錯,不管這個病人是誰,自己生病時,她看自己的眼神也是溫柔的,但是一但不是了,她就變得冷漠。

那麼她對她的丈夫也這樣嗎?他看向了顧仁,一個在程安看來很平凡的男子,而此時這個平凡的男子,眼神裡對妻子表現得是赤|祼|祼的得意與愛慕。程安不禁有些妒忌了,她是他的妻,他當然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表達他的情緒,而自己,只能遠遠的看著她。

太君安靜的坐在診室的一角,看著他們診治老公爺,但她沒看丈夫,她的目光一直在綺羅的身上。事實上,從進門起,她的目光就一直在這個女子的身上。

下車時覺得她很漂亮,很懂禮,然後不禁想到那張藥單,然後會感嘆,兒子難得眼光不錯,看中了一個又能幹又漂亮,又知禮的好女子,卻是恨不相逢未嫁時。

不過那時,太君的心,更多的還是在丈夫的身上,雖然兒子們回家報信時,已經告訴她了,軍醫們已經說了,老爺子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護心丸是仁心堂出的,老爺子現在送到仁心堂由段神醫診治,看看還需要再吃不。

太君明白這意思,他們沒有護心丸了,他們怕有反覆,只能把老爺子送去,不管要不要再吃,求個安心。而太君不好說,這棋走得對,進城就找段神醫,然後滿京城的人都會知道,老公爺浴血沙場,身受重傷,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