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是我殺了他嗎?是你懦弱,你沒本事救他,哈哈···”
蒙面壞人不停的刺激著我,而我卻連反駁的話都沒有力氣說出來。
畫面又一轉,滿是梨樹的亭子邊一白衣男子負手而立,樹上是成千上萬朵耀目的梨花,而那男子在這時候回身看向我,似笑非笑,漆黑的雙眸如無底洞般,竟是南宮月塵。
“公主,來,我教你射箭。”月塵衝我伸出了右手,潔白修長,我沒有出聲,而月塵也沒有退步的意思,一直伸著手看著我。
而我在猶疑之後還是把手遞到了月塵的手中,卻冰冷刺骨。
月塵站在我身後,指點著我如何張弓射箭,而箭射出去後我才發現那端被、綁著的人卻是心兒,我掙扎著想要去救心兒,可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月塵的鉗制。
我怒氣滿面想要回身掙脫開月塵,卻發現站在我身後的竟是一副骷髏···
“啊···”周圍黑漆漆靜悄悄的,好一會兒眼睛才適應了黑暗,想起今日是宿在煙雨莊內。
“公主怎麼了?是不是發惡夢了?”心兒隔著紗帳站在床前,試探著問我。
“沒什麼,我想出去走走。”
柳煙在我身上繫上一件白裘皮的披風,把我嚴嚴實實的包裹了起來。雖說春天到了,可這夜涼如水,外面寒氣還是很重的。
拒絕了柳煙要跟著我的想法,我自己順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緩慢的前行著,陣陣春風吹來,卻怎麼也無法讓我覺得溫暖。
來到平日裡月塵待的最多的那間亭子,在這深夜裡最吸引人的莫過於那一樹的梨花,還真是千樹萬樹梨花開呢。
想起那日月塵簪在我髮間的那朵,是不是比眼前的要嬌豔呢?
“公主怎麼有此雅興,深夜卻還要來此賞花。”
回身看向月塵,此時的他摘掉玉簪,一頭烏黑的青絲撲在背上,越發顯的妖豔,叫人無法移開眼。
我再度轉身看向梨花,呢喃到:“賞花?呵呵,夜半驚夢起,被衾猶未溫。如果這樣還有心情賞花的話,我倒真成了仙人了。”
“公主是發噩夢了吧?”我能感到月塵已經站在我身後,很近的位置,近到我能感覺到他的體溫透過不算薄的披風溫暖著我整個人。
“是夢,真是黃粱一夢,七年前美夢醒了,七年後這噩夢也該醒了。”這話似乎是對月塵說的,但我清楚這更是對我自己說的。
“看來公主是想的通透了,這世間萬事,皆有定數,天為乾,地為坤,而你我也只是這芸芸眾生中的一粟,貌似有永遠都擺脫不了的命運在牽絆著。
可若就此臣服於了命運,被玩弄在所謂命運的鼓掌之間,公主甘心嗎?”
我轉身看向月塵,此時的他雖在笑,可那笑這麼看都流露著傷痛,是我看的眼花了嗎?
平日裡的月塵總是在微笑,淡淡的,總是從容不迫的樣子,好像在他來講世間無甚煩事可攪擾了他的心境。
就此甘心嗎?
不,若我只是平凡人家的子女可能真的撐不下去了,就如前世的我,安分的過著平靜的日子。
可現下不同了,我是大祈王朝的御國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多少人的生殺大權?若我在這樣的身份背景下還要懦弱的忍氣吞聲,那即使是死了我怕是連再度投胎為人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認真的望著月塵似笑非笑的雙眸,堅定的說到:“如你所說,皇族天生就是要廝殺的,而我,既然有著別人所沒有的東西,那我便要成為任何人都撼動不了的山川,跨不過的滄海,要這世間之人都對我俯首稱臣。”
“公主請記住,月塵會在公主身邊的。”聽到我的話月塵的笑在絕世的臉上漾開,身旁的梨花竟也因此遜色不少。
第六十章 醉臥茶山圖
心兒七歲生辰到了,還是和往年一樣,在煙雨莊中月塵的亭裡,在我和月塵的陪伴下度過的。
每年我都會親手給心兒做一個蛋糕,說是蛋糕也只不過是我自己非要那麼叫,嚴格來說那叫雞蛋糕。
而我特意交待用阿拉伯數字做的蠟燭,每年也都會讓心兒滿是好奇的把玩好一會。
出生七載,卻沒能和孃親一起過一個生辰,每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是滿心的歉疚和傷痛,而聰明乖巧的心兒在一次問我孃親去哪後,見我哭的極為傷心,就再也不問了。
心兒吹滅蠟燭,開始閉上眼睛許願,這是我告訴他的,在生辰這天吹滅蠟燭後可以向上天許一個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