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就試試吧。”夭尤說得勉強,朝陸霄伸出了手。
可是陸霄卻抱緊了懷裡的瓶子,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怎麼,你是不信任我,還是根本捨不得你的心,說得那麼大方,其實也不過是捨不得你那條命罷了,既然如此,那就請回吧。”夭尤嗤笑一聲,轉身便走。
“等等。”陸霄急忙喚住了夭尤,
“我只是想問一下,我找不到扶桑的肉 身,既然扶桑沒有肉體,那你又拿什麼來重塑她!”
不是陸霄不信任夭尤,只是他想確認夭尤真的能救活扶桑,那樣,就算讓他人身俱滅都無所謂。
夭尤朝陸霄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
“不過只是一具肉 身罷了,你覺得這能難到我藥王麼。沒肉身,我就給她造一具,想要什麼的?玻璃的,橡膠的,水晶的,還是海綿的?我都可以造出來。再或者,我可以費點心思,讓她恢復到最初的模樣!”
“最初的模樣~”陸霄低聲喃喃了一句,真的可以讓扶桑回到原來的樣子麼?
“不如這樣吧,你要是不信任我,那我就先替她造出一具肉 身,若你覺得滿意,那你就把你的心給我,我再繼續讓她的精元回到肉 身當中,如何?”夭尤擄了擄長鬍,盯著陸霄說道。
“好!”陸霄滿口答應。
“含雨。”夭尤喚了一聲,含雨走到了夭尤身前,
“是,師傅!”
“你帶這位公子先到廂房去休息。”夭尤淡淡地說道,
“今天天色晚了,你晚上就畫幅這姑娘的畫像給我,我明天開始動手!”
其實,這不過只是夭尤隨口的話罷了,扶桑長什麼樣,夭尤怎麼可能會不清楚,他可是親手造過海扶桑的。
陸霄跟著含雨走後,井寶走了過去,
“師傅,這狼人如此囂張,你又何必幫他這個忙呢!況且,他不過只是半妖而已,他一顆心又沒什麼價值!”
井寶覺得很訝異師傅竟然滿口答應了這狼人的要求,而且只是拿他的一顆心來換。以前,師傅絕對不會做這種虧本生意的。
夭尤扯扯嘴角,
“為師自有分寸,你無需多管。”
“是,師傅。”井寶顯得更有些不滿了。
“這幾日你就住這裡吧,有什麼事喊我便是。”含雨將陸霄領到廂房後,便離開了。
安靜地一個人坐著,陸霄的大腦沒有任何思緒,但依舊緊緊地抱著瓶子。
門“嘎吱”一聲開了,含雨手持文房四寶走了進來,
“師傅讓你別忘了將那位姑娘的畫像畫出來,明日要用!”放下東西后,含雨瞥了眼怪異的陸霄,又出去了。
看了眼文房四寶,陸霄站了起來,一手抱著瓶子,一手攤開宣紙,扶桑的容顏躍然眼前,可是真的要讓他下手畫,陸霄卻又有中國無從下手的感覺。
扶桑的一顰一笑,他永遠都深刻在腦海中,那種神髓是根本沒辦法畫出來的。
拿起毛筆又放下,陸霄回到了床邊,繼續坐著,看著宣紙發呆。
當含雨送晚飯進來的時候,看到陸霄依舊是維持著那樣一個姿勢,放下晚飯後,含雨走到陸霄面前,
“喂,怎麼不畫了?”
含雨看到了宣紙上的一點墨跡,但卻只是一個點而已。
“我也在想,扶桑那麼永久深刻地落在我心裡,我應該很輕易地就畫出她的模樣,可是當我真的要動筆畫的時候,我卻根本下不了筆,這種感覺很怪異。”
陸霄覺得自己很諷刺。
從小跟著夭尤在靈山修煉的含雨,哪裡會懂陸霄那麼深奧的話,微微蹙眉,
“你只要把你心裡最想要的她的模樣畫出來便可了,沒那麼麻煩。桌上有些飯菜,你要是餓了,就先去吃吧。”含雨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那麼好心地端著飯菜送來給他。
剛才還被井寶唸叨了,說他假好心,但他就是覺得這狼人挺可憐的,有些同情他。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同情心氾濫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謝謝!”陸霄面無表情地道謝,但卻沒有起身要吃飯的跡象。
含雨搖搖頭,走了出去。
房內一片死寂,懷裡有些溫熱,陸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溫暖的笑意,想起剛才含雨所說的話,在他眼裡,最美的扶桑,該是那個卷著褲腿兒,手提著鞋子,歡樂地奔跑在沙灘上,嘴裡卻焦急地喊著“霄哥哥,霄哥哥”的那個可愛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