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笑影忙不迭道:“不用,不必了,我好得很呀。”
李布衣道:“項兄不信這個,那就隨便寫個字如何?”
項笑影慌忙地道:“寫字?做什麼?”
李布衣道:“測字呀!”
項笑影只怕讓李布衣瞧出,一味地說:“我看不必了”
樊大先生乾咳一聲道:“布衣神相點課拆字,千金難買,大哥又何苦堅拒?”
項笑影一呆,道:“這”卻見樊先生跟他眨了眨眼睛,一時沒意會過來。
李布衣笑道:“項兄既然不信,也不必勉強”
樊大先生道:“要拆的,一定拆的”心裡轉念,想到怎樣構思一個最簡單而又全無相干的字,忽念及茹小意是巴山劍派門下,他一直是傍項笑影而坐,而今用手指在他背後寫了個“巴”字。
這情景李布衣是向著兩人坐的,自然看不到了,項笑影卻頓悟了樊大先生的用意:這字既然是別人寫的,自然就拆不出自己的心思,也不可能測得準了,於是道:“好,怎樣寫?”
李布衣道:“隨便,隨意。”
項笑影抽劍,劍尖在地上畫了一個“巴”字。
寫完以後,項笑影棄劍問李布衣:“我的病算不算重?”
李布衣深注地上的“巴”字,沉吟良久,不發一言。
倏地,一道急風,破空打入,射向李布衣後腦。
李布衣忽然矮了下去。
原來他的頭是在椅靠之上的,這一縮,使得他人和椅全合為一體,飛刀射空,“叮”地釘在“巴”字上。
樊大先生怒喝道:“誰?!”
孫祖、織姑雙雙掠起,追了出去!
李布衣徐徐坐直了身子,笑道:“兩位巡使好輕功!”
樊大先生自惱怒未息:“好大膽的狗賊,居然在凝碧崖上暗算我的貴客!”
李布衣哈哈笑道:“大先生息怒,在下結仇大多,何況這兒是綠林要寨,難免有人手癢一試,反正對方徒勞無功,那就算了,請大先生不必再作追究”
他笑了笑,道:“何況,追究下去,綠林同道會說大先生偏袒外人,大先生身為綠林領袖,可不能因在下而左右為難。”
樊大先生氣忿地朗聲道:“道上朋友不賞面,暗算布衣神相,那就是跟樊某人過不去”
李布衣站起欠身道:“這事就此算了,我這就下山,可免大先生為?’樊大先生拍首道:“這這怎麼可以!”
秦泰道:“少主人這測字?”
李布衣歉然道:“也給這一刀搞混了,測字,必須要神氣無礙,福至心靈才行。”
樊大先生跺足道:“都是我,沒好好約束部下這樣吧,不如再測一個”
李布衣道:“測字有測字的行規,寫不許改,筆不許填,寫對寫錯寫正寫歪倒不要緊,最忌是非心裡所寫的字,一字不中,天機已封,就不必再測了,依我看,就此告辭吧。”
樊大先生忙起身道:“我送李神相下山”
李布衣忙說不必,結果樊大先生還是送李布衣和秦泰到了山道。
李布衣、秦泰離開凝碧崖之後,樊大先生拊掌道:“項大哥。你真是個一諾千金的人。”
項笑影無力道:“你放了她吧。”
樊大先生故作吃驚地道:“誰?”
項笑影強抑怒氣道:“你答應過放了小意的!”
樊大先生詫異地道:“我幾時答應過了?”
項笑影“哇”地吐了一口血,吭聲道:“你你答應過的。”樊大先生笑道:“沒呀!”項笑影怒道:“枉你是武林中人說話沒口齒,丟盡了江湖人的顏面!”
樊大先生有趣地看著項笑影,像看一個小孩子,道:“在人前,我說過的話,一定履行,人人都會豎拇指說我重諾守信,但我有何必要對一個階下囚守信?我有何義務對一個死人守約?對一個再也不會出去說我毀諾的人,我從來不履行對我不利的承諾!”
他笑嘻嘻地瞧著項笑影,補充道:“這故事是叫你不要隨便相信人。”
孫祖一旁插口道:“大先生,此人留著,終是禍患。”
樊大先生道:“我知道。”
孫祖進一步道:“不如殺了。”
樊大先生道:“殺不得。”
他冷笑又道:“布衣神相也不是笨人,瞧他這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也難保不生疑,如我們立即把他殺了,萬一李布衣藉故上山來找人,交不出人來的時候,豈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