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道人冷冷地道:“不知道就是知道。”
飛鳥大師道:“既然知道她又說不知道?
飛鳥大師瞪目道:“那麼不答就是答,答就是不答?”
枯木道人道:“誰教她是女兒家,她高興怎麼答,就怎麼答。”
飛鳥大師自言自語地道:“原來女孩兒家說的活跟佛謁沒什麼兩樣,聽懂就是沒聽懂,沒聽懂就是聽懂了。”、枯木道人沒聽清楚這胖和尚在說些什麼,便問:“你說什麼?”
飛鳥大師道:“我不知道。”
枯木道人道:“什麼不知道?”
飛鳥大師答:“就是知道。”
枯木道人氣罵道:“你又不是娘兒們,說這種娘腔娘調做什麼!”
飛鳥大師坦然道:“我是在唸偈,你不懂的。”
枯木道人更怒:“什麼不懂!
飛鳥大師即答:“就是懂了。”
枯木道人為之氣結。白青衣在後笑道:“你們二人,不管懂與不懂,咱們且跟去看看如何?釣鰲磯的人,可不好應付,別讓自己人吃虧了。”
枯木道人不禁向白青衣問:“釣鰲磯是些什麼人?”
白青衣淡淡地道:“不是人。”
葉楚甚策馬順流而上。前面峽谷中陽光一陰,清綠變成了深碧,再走下去,深碧成了黛鬱,青草地換了堅硬森冷的岩石,石上爬滿了綠苔,連潭水也深寒淒冷,令人寒慄。
巖壁盡頭,有一口小瀑布,白花花冰也似的寒水噴濺下來,作轟天狀:由於巖壁四面弧形上聳,仰首望去,瀑布口猶似井裡望出去一般,分外明亮。
瀑布下是寒潭。
潭邊坐著一個人。
這人滿頭銀髮,神容十分威儀,年紀顯然不像發上銀霜所示那麼大,端坐不動,似不知有人來了。
葉楚甚慢慢的勒止了馬,緩緩地下了馬,徐徐地走近去。一面一寸一寸地自鞘中抽出了劍。
劍一亮出,寒潭水影,映在劍上,劍芒射在那人臉上。
那人慢吞吞地合起了雙目,道:“好劍。”
葉楚甚覺得聲音如同自背後來,微吃一驚,臉卻全不動聲色,連姿態也無絲毫改換,一步一步地逼近去。
那人淡淡地道:“你來了,你妹妹呢?我弟弟這些年來,可想得她好苦啊。”
葉楚甚沒有答腔,直至逼近他身前七尺之遙,停步,劍鋒森寒,遙指那人,一字一句地道:“鍾神秀,你要殺我,儘管出手,這些年來,一直派釣鰲磯的高手來送死,大可不必。”
鍾神秀笑道:“我知道他們殺不了你,可是我也知道你一旦出劍,也無法控制劍下留不留命。”
他頓了一頓,道:“所以,我讓你多殺一些人,多結一些仇,就算萬一我殺不了你,還是有很多人找你報仇,報仇的人愈多,遲早會有一個人殺得了你。”
葉楚甚道:“可惜你今天更加殺不了我。”
鍾神秀銀眉一剔,道:“哦?”
葉楚甚冷峻地道:“因為你選錯了時機,你可知道跟我同行的人是誰?”
鍾神秀道:“除了妹妹還有誰?”
葉楚甚道:“他們是枯木、飛鳥,白青衣和藏劍老人。”
葉楚甚說得甚慢。說每一個人的名字的時候仿似小心翼翼的把一個一個上百斤的石臼放下去一般,葉楚甚每說到一個名字,鍾神秀的銀眉就剔了一剔。
剔到最後一個,鍾神秀一下子像老了許多,道:“多謝你告訴我。”
他嘆了口氣才說下去:“找你實在不容易,要把你兄妹二人都找著就更難了,所以,我實在等不下去了,選了今天,沒想到都是些成名人物。”
他笑了一笑又道:“還好是些成名人物,看來我在這兒附近所佈下的人物和機關全都不能用了,因為一旦用上,他們就有藉口來幫你。”
他笑得像只發現了母雞把小雞藏在哪裡的老狐狸:“只要我一對一,他們諒沒有理由出手助你,我這是一樣有殺你的機會,這次沒有李布衣,殺你,不會難到哪裡。”
葉楚甚猝然喝道:“別提李布衣!”
他喝這一聲的時候,所有靜如磐嶽的氣態,完全變了一變,像一頭怒豹。卻就在這個時候,鍾神秀陡然睜開了眼,發出直逼劍光的厲芒,雙手一反,手心向上,喉裡“嗚”的一聲,那瀑布的空然之間,像遇上什麼大力所阻似的,竟倒流回穴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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