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乘船離開了南丫島向大嶼山進發,不消半日,便來到大嶼山腳下。
兩人順著山路向前走去,行不多時,山路就到了盡頭,前面是條寬約尺許的石樑,橫架在兩座山峰之間,雲霧籠罩,望不見盡處。若是在平地之上,尺許小徑又算得了甚麼,可是這石樑下臨深谷,別說行走,只望一眼也不免膽戰心驚。
海棠嘆道:“元申叔叔真是的,好好的房子不住,非要住這麼高的山上,就算誰要來探望他呀,走到這裡,怕是也得累個半死。我走不動了!”隨即停下腳步,撒嬌不走了。
邵雲道:“到此地步,只是有進無退。你身上有傷,更是拖延不得!來吧!傻哥哥揹你便是!”
蹲低身子背起海棠,使開‘凌波微步’,走上石樑。石樑凹凸不平,又加終年在雲霧之中,石頭上都長滿了青苔,溜滑得很,走得越慢,反是越易傾跌。
邵雲提氣快步而行,奔出七八丈,前面卻是懸崖,邵雲停了下來,看了看,便回頭道:“還記得在燕山不?那時可是你揹著我跳崖!今天可就輪到我揹著你跳崖了,你怕不怕?”
海棠有氣無力的笑道:“傻哥哥,我都快來死了,你還有那心思說笑呢?。”
邵雲揹負著海棠,便就反手在海棠纖腰上輕輕拍了拍,道:“抓緊啦!”隨後狂奔一段,“呼”一聲越過懸崖。
回頭看去,邵雲送了口氣,見前方有一老者放牧,忙回頭道:“你看?這荒山野嶺的!還有人放牛?”
海棠道:“讓我來!”隨即高聲喊道:“李靖叔叔,我要見元申叔叔啊!相煩引見。”那老者道:“哦!是丫頭啊!好啊!你又長高了,變漂亮了!什麼事要見你元申叔叔啊!”
海棠心想:“若說前來求醫,他必多方留難。可是此話又不能不答,好吧!老實交代便是!”隨即道:“不告訴你!哈哈”
“哈哈哈!丫頭!你不說!那便要老規矩咯!”那李靖鄒然道。
“李靖叔叔!我也想啊!只不過!你看看我上成這樣!你叫我怎樣能打過你呢?”海棠無奈的道。隨即又道:“那便讓我傻哥哥來會會你如何?”
李靖這才發現海棠一臉蒼白,全然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不敢相持,忙道:“你這丫頭!都這般模樣了!還想著打架!好了你且先等一下,我且先去稟報!”言罷便去了。
邵雲不解的問道:“丫頭!誰是元申叔叔啊!”
海棠道:“不就是當今天子的大哥!李雲申咯!”
“皇帝的哥哥?他不是已經在玄武門被害了嗎?而且、、、!而且我聽說他應該叫李建成吧!”海棠往邵雲頭上一拍,邵雲這時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李建成剃度做了和尚,還改名為李元申。”
只聽海棠說道:“待會見了元申大師!要客氣一點!”
正合計間,元申大師已經到了二人面前,拉著海棠的手走到門口,讓她的臉對著陽光,細細審視,越看神色越是驚訝。
邵雲見海棠這幾日趕路,臉色已經是一天不如一天,心中酸楚,突然雙膝跪地,向元申連連磕頭。元申伸手往他臂下一抬,邵雲只感一股大力欲將他身子掀起,不敢運勁相抗,隨著來力勢頭,緩緩的站起身來,說道:“求大師救她性命!”
元申適才這一抬,一半是命他不必多禮,一半卻是試他功力,這一抬只使了五成功力,若覺他抵擋不住,立時收勁,也決不致將他掀個筋斗,如抬他不動,當再加勁,只這一抬之間,就可明白對方武功深淺,豈知邵雲竟是順著來勢站起,將他勁力自然而然的化解了,這比抬他不動更令元申吃驚,暗道:“好內功”
這時邵雲說了一句:“求大師救她性命!”一言方畢,突然立足不穩,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踏了一步,急忙運勁站定,心中大吃一驚:“元申大師的功力竟持續得這麼久!我只道已經化除,哪知他借力打力,來勁雖解,隔了片刻之後,我自己的反力卻將我這麼向前推出,若是當真動手,我這條小命還在嗎?沒想到李建成這般皇室貴人也會有這麼高深的內功,當真不可思議。”這一下拜服得五體投地,胸中所思,臉上即現。
元申見邵雲目光中露出又驚又佩的神色,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年紀輕輕有你這般高深的內功,也算是有兩把刷子了。”這時他拉著海棠的手尚未放開,一轉頭,笑容立斂,低聲道:“孩子,你不用怕,放心好啦。我看著丫頭長大,不會坐視不理的!”扶著她坐在蒲團之上。
海棠一生之中從未有人如此慈祥相待,父親雖然愛憐,可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