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期廣種薄收,得個一男半女。然造得身心俱疲,也未見到絲毫影子來。而年齡已屆知天命。
這天中午,正在夫人馬氏房中小寐只見房門無風自開,一條獨角金鱗的巨蟒直撲臥榻游來,將自己緊緊纏住幾乎透不過氣來。張百萬嚇得大叫一聲醒來,已是汗流浹背,口中兀自喊著嚇死我也。
馬氏夫人驚問:“相公,你怎麼了?”張羅便將夢見巨蟒之事告之夫人。言畢尚顫抖不止冷汗直流,自此一病不起。
馬氏夫人自是精心照料延請名醫診治,非止一日張羅的病體已完全康復。夜間對著妻子馬氏言道:“這一個月來多虧你的悉心照料,這場驚嚇而得之病才得已痊癒,讓你勞神服侍不說,這些年來我實在對你不住,實則是沒有子嗣所致。然而成群姬妾也未見結果,可能是毛病出在我身上,怨你們不得,命中無兒強求無益。明天我就把所有姬妾打發掉,每人多給她們一些銀子夠她們下半生用的,找個好人家嫁了也算是我對她們的補償。”
馬氏夫人溫言道:“此事尚需從長計議,望相公三思。”張羅道:“我意已決,夫人不必相勸。”說完就與馬氏溫存了一番,幾十年來除新婚燕爾外這次馬氏算是夫妻生活最和諧的了。
第二天,張百萬果然遣散了除夫人執意留下的一個年輕溫柔的小妾小翠外,其餘姬妾全部遣散,雖然所付資費帶房產高達四十萬兩,而張羅倒顯得輕鬆愉快了許多。
說來也怪,馬氏夫人自那夜與張羅一番溫存後,自感身體逐漸沉重,厭食思酸。張羅親請郎中視診把脈,結果四十八歲的馬氏竟在絕經之年身懷六甲。夫妻二人自是歡喜莫名,小妾小翠更是精心料理夫人的一日三餐,只盼十月懷胎瓜熟蒂落一朝分娩。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張羅除必要的商務之餘,每天在夫人馬氏的臥房噓寒問暖呵護倍至。轉眼夫人馬氏即將臨盆,張羅請來了蘇州城有名的產婆不下十人,只等著馬氏的一朝分娩。
幾天下來並不見馬氏有何動靜,自己倒搞得身心俱疲。這天正午一陣睏倦襲來,不禁靠在椅子上鼾然睡去。此時忽見十月之前所夢獨角金鱗蟒又遊入門來,抬頭看了張羅一眼噓噓兩聲直遊內室而去。張羅大驚而醒,妻子馬氏正待臨盆一旦驚了孕婦對胎兒是大不利了,顧不得睡眼惺忪,踉踉蹌蹌直奔內室而去。
剛剛到得內室門口推門,忽見金光滿室耀眼生輝。一聲清脆的兒啼,竟喜得張羅愣在了門口,幾乎和報喜的產婆撞了個滿懷。產婆一迭連聲的道:“大喜了!大喜了!夫人產下一位小百萬!”
張羅來不及答理產婆,急步奔向室內。他要親眼看一看自己數十年來朝思暮想的自己的孩子。
說句心裡話,產婆別說報的是個兒子,即便是個女兒張百萬的心頭也樂開了花,更何況是個兒子呢!
張羅急切的奔到妻子身旁連聲問道:“孩子怎麼樣?你怎麼樣?孩子渴不渴、餓不餓?快讓我看看咱們的寶貝兒子!”
馬氏夫人虛弱地笑道:“看把你都樂顛餡了,連說話都語無倫次了。剛生下來的嬰兒怎麼能知道渴、餓呢。”邊說邊把身邊的嬰兒遞給了他。
張羅細細的端詳著嬰兒的臉,只見此子瓜子臉、柳眉微翹、眼角微挑雖微啟微合卻也能看出是一雙丹鳳眼。小嘴噏動似一小舟停泊在不算太寬的港灣裡,張羅不禁淚含雙目,喃喃道:“兒啊、兒啊,你讓為父足足的等了你數十年,在知天命之年才見到了你,你好狠心啊!”
這時嬰兒突然睜開了雙眼,一對美目蘊含精光,瞬也不瞬的盯著張百萬。
張羅仔細的審視著這雙丹鳳眼,越看越覺得在那裡見過。此時張羅猛省起剛才夢中的獨角金鱗大蟒,不正是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的嗎,難道他是它
張百萬想到這裡也不聲張,把嬰兒遞給馬氏後問道:“剛才你生產時屋裡可有什麼怪異?”
馬氏夫人茫然。這時產婆們說:“我們幾個正奇怪呢,不是老爺問我們也不敢打擾。剛才夫人生產時本應是出現血色之光,但夫人卻大異常人先是一片金光滿室,小少爺就呱呱墮地了。這可是大富大貴之兆啊!說不準小少爺可能幫老爺成為千萬、萬萬、億萬的大富翁呢。你就瞧好吧!”產婆們七嘴八舌的恭維著。
張百萬心想:朝思暮想的兒子竟然是獨角金鱗蟒蛇投生。罷罷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由他去吧。
張羅那裡知道獨角金鱗蟒蛇者乃是上天二十八宿之亢金龍降生,將是三朝元老,一代名宦。
滿月之日,張羅擺流水宴十日。不論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