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鑽回地面,久到偌大草地綻放出一片絢麗的花朵。美麗的香,不尋常的美,燻擾躲在四周看好戲的百姓們,個個望著眼前如織如畫的天地,絕美清靈,頓陷如痴如醉的熏熏飄然。慢慢的,大家開始忘記自己身在何處,忘了眼前發生何事,然後緩緩闔眸,沉沉地睡了過去。
四周異相,羈羅知道是錦玥施術所致,他輕齧唇瓣,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沉啞著嗓道:“你可真好讓我等了五百一十年。”
“呃不是才一年又四個多月嗎?”
“你不知我度日如年,日夜思念,撐著我活下去的動力。就是你那句‘替我活下去’,你好殘忍,為什麼這麼久才來找我?這麼久”
“對不起,別難過了。”錦玥藍眸似海瀲灩,柔芒波揚不斂,他伸手抹去羈羅臉上的淚水,卻怎麼也抹不完,只因那淚不停掉落,到最後他踮起腳尖,托住羈羅的臉龐,以唇輕柔吮吻淚珠。
“當時我魂飛魄也散,孰料卻因不該擁有的力量消散,反而回到我最原始的模樣,我既非神祇也非魔靈,自是無陰也無陽,卻因有了神祇的靈力與身分,造就了有陽即有陰的定律。”那吻碎碎綿綿,輕柔且巧,他吻著羈羅的眉眼、臉頰、鼻樑,再下滑輕啄他的唇瓣,於他唇上低喃,敷出一股香甜擾鼻的熱息。
“我耗時一年才由無形的氣場幻化成形,這已是非常快的速度了,就因我對你的執念也是日夜不停歇。我不用睡覺休息,意識一直與大地共存,我可以感受到你踩過的土地,你對花草樹木的呢喃,你對我的想念都縈繞於耳。”緩柔的聲調好似柔軟的蠶絲,敷過羈羅寸寸是傷、片片是痛的一顆真心,緩平了他的難受,安撫了他的悲痛。
“原來你都有聽見,那為何成形後不馬上來找我?”說是詢問,卻更似帶著哀怨的質問。
“在我幻化成形的當日,天降雨水,你捧著水珠憶我念我,我欲與你溝通卻無辦法,後來你乘著朱珩飛到天上。我來不及追蹤,就開始承受化人時的天地之劫,當劫數度過已過三日,那時我再也聽不到你的聲音,看不到你的容貌,感覺不到你的位置,因此我只好畫一幅你的畫像到處問人,可問了一個多月,卻還是無半點你的訊息。”
“你大可放出訊息,說錦玥已復活,以此引我現身,為何要選擇壞了自己的聲譽?”羈羅握住他纖長的柔荑,用那雙因流淚而泛紅的眼凝視著他,就像怕自己會忘記眼前人一般,深深地記住他的眉眼、輪廓,面對眼前煥然一新的臉孔,羈羅卻無絲毫不自在,因為他愛的不是一張臉,而是一顆真心。
“我不想讓大家知道我無事。”垂下眼,錦玥笑得有些苦澀。“我想脫離過去,以新的身分和你在一起。”
“為何?”
“因為我不是神祇,在天界會有些格格不入。”
一句話,羈羅先是愣然,後而無奈一嘆,伸手敲了下他的腦袋,佯裝薄怒道:“你這顆小腦袋,怎又在鑽牛角尖了?你以為師父會因為你不是神祇就不認你為徒了嗎?當初大家認為你是魔,哪個不是照舊待你好?”
“可是”
羈羅摀住額角,搖了搖頭。“就因為這點小事,你讓我多等了一百多年?”
“呃不是一百多年,是四個月。”
“我度日如年,一日便是一年。”驀然,羈羅狠狠地攬住錦玥的腰,托起他的下顎,含住眼前水嫩的瑰瓣,略施薄懲地啃咬吸吮著,咬到他唇瓣紅得似能沁血,瞳波恍惚中帶點媚意,能勾掠心魂,蠱惑著羈羅的心。
“真怕是夢,醒來又是一場空。”羈羅幽幽喟嘆,低低呢喃:“如果真是這樣,我便永遠都不醒,在夢裡與你相見。”
“傻瓜,要不要我揍你一拳,試試是否為夢?”錦玥笑嗔著,噘起紅腫的唇,握拳摩娑,狀似真要揍他一拳。
“不要,我怕被你揍到醒了,醒了又是以淚洗面地度日,乾脆就這樣吧”羈羅長睫微顫,將頭抵在他的肩上。
錦玥原是心生頑意想鬧鬧他,孰料他真在恐懼是夢非真,那顆原帶玩鬧的心猛地一揪,他伸手抱住羈羅,緊緊地、用力地,欲給他真實的溫暖。
“揍我吧,我會痛就代表你不是在作夢了。”錦玥哽咽說著,羈羅聞言琢出寵溺的笑顏,他揉了揉錦玥的發,緩緩搖頭。
“過去我傷你太多,如今縱使是在夢中,我也不可能傷你絲毫。”
“誰傷誰還說不一定。”錦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再移動狹長的指,扣入他的指縫之中,與他十指交扣。“我們走吧,回我的世界,說好我得將你介紹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