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看見了?”白衣男子忽扯韁繩,但見駿馬揚蹄,嘶了聲,噴出長氣止住步伐。
“我發誓。”綠衫男子手比誓印,一副此言非假的模樣。“哥,你說會不會是鬼魅啊?”
“不,我識得‘他’的。”白衣男子蹙劍眉,瞬間推翻弟弟的言論,他轉首朝遠方圍城望去,思忖片刻,道:“說不定他適才正往前方的‘華荊城’去。”
“那我們”
“架!”未等他說完,白衣男子已驅馬上前,朝身後的弟弟叱道:“羅博,快跟上!”
“唉,是!”羅博一夾馬肚,隨即追了上去。
一塵黃沙飛揚,一前一後,前者夾著一顆忐忑的心,後者無奈,終埋入夜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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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
劉羽臻打了個哆嗦,緩睜眸,見遠方朝陽微泛光,自身衣裳沁滿瀣露,溼答答地寒了一身。
她長指抵額,蹙起眉,感到腦袋發疼發脹,甩甩頭,憶起昨晚她暈厥了去,眼下模樣已恢復,全身卻難受地站不起來。
直至朝陽升空,遍地灑然,喚起百姓,開始一天忙碌的行程,也連帶曬乾了她的衣。
好半晌,不適感漸歇,劉羽臻才站起身,步伐有些吃力,昨晚她躲在近郊樹下,就防他人見著那頭異常髮色會驚慌害怕,可如今要走入王城,還真是難過極了。
劉羽臻手抱紙袋,裡頭裝滿零食,她挑了包原味薯片欲拆封,卻又感到不捨,想留下來給趙旭掙和穆清,垂首一探,找了包巧克力,扳開一小塊含在口中,剩餘則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這東西不多,省著點吃才好。
一路上她感到腦袋有些昏沉,好在日頭不毒辣,徐風拂來些許沁涼,她緩步走著,步伐不敢太大,就怕暈眩感再次襲來。
是受了風寒吧,露宿野外又未生火,想不受風寒都難。
越近城門人群漸多,直至走到城門下,喧囂的街道已佈滿買菜與吃早點的民眾,忽聞飄溢菜香襲來,她胃鬧空城地響鳴,比起吃零食,她現在更想喝些熱粥,卻無半分錢。
“這位客官,您已點了七樣菜,且都只吃一口,這”忽聞耳邊傳來一道略感無奈的嗓音。
“怎麼?怕我付不出錢來嗎?”羅博自懷中掏出一錠銀,“鏘”地一聲砸上桌案。“這七道菜沒一樣好吃的,再上、再上。”
“啊是、是。”小二見著銀兩,眸由無奈轉為驚喜,忙不迭旋身離開,準備下一道菜。
劉羽臻站在客棧外,痴痴地瞧著羅博桌上的菜,一大清早就吃烤滷雞,真是奢侈,而且只咬一口便不再吃了,浪費啊!
劉羽臻擦了擦口水,一臉羨慕又忌妒,毫未遮掩地直盯著烤滷雞。
要不上去裝熟,將雞啃完呢?反正放著也是浪費,不過這樣有些丟臉,要不用巧克力跟他換一隻雞?
去或不去?還是說用另一種方式?
劉羽臻明眸轉,思忖半晌,忽揚唇暗笑。
“唉!真難吃。”羅博手擊桌案,倏起身。
劉羽臻見狀,忙箭步上前,道:“這位公子,可別浪費食物啊!”
“幹嘛,你是誰?”羅博劍眉蹙起,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
“我是誰不重要,粒粒米飯皆是農人汗水的結晶,蔬菜也是,還有這隻雞。”望著烤滷雞,她乾嚥一口唾沫,不禁食指大動,忽伸手扒了塊雞腿,狠狠咬上一口,不在意是否乾淨,昨晚未吃,肚子真是餓慘了。
“一隻要長大,得花上幾個月的時間。”她邊咀嚼,邊開口。
原不想這樣做,可一看到烤滷雞,就不禁咬下去了,這下她也管不著臉皮了,反正這人也只是個“路人甲”,見過便忘。
“你很餓嗎?”羅博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第一次見過這麼直接的女人,衣著看來價值不斐,是高等絲綢,怎會做出這等丟臉的事呢?
“同你直說了,我的荷包給小人扒走了,已三日未吃東西,瞧你食物不吃,那我便撿現成的來!”抹抹嘴,她越覺得太小看自己了,臉皮竟能厚成這樣,說謊說得溜呢!
“喔,原來如此。”羅博恍然點頭,用指摩娑下顎。“那這些就送你吧,反正我也吃不下這等難吃的菜色。”
劉羽臻點點頭,忙不迭執起乾淨的箸子,埋頭吃著。
明明就很好吃,這傢伙一定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對待食物成這般,真是浪費極了。
“羅博。”客棧外,一抹人影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