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
吳鐵翼手上拎著一把劍。
緬劍。
這緬劍正是從玄老大手上奪來的。
他在掠出門口的剎那,奪了玄老大手上的劍,刺中玄老大的小腹,再刺入放老三心口,
然後又刺穿蕭老八的咽喉。
所以玄老大沒有立即死去。
小腹不似心口和喉嚨那麼重要,而且,吳鐵翼在他手上奪劍然後再刺倒他,遠比刺殺其
他二人困難。
玄老大痛苦地哀號道:“吳鐵翼老匹夫!你殺殺得掉我們可是我們已通知
了方方覺曉”
吳鐵翼本來一直是微笑著的。
可是他一聽到方覺曉,臉色立即像上了弦的鐵弓,而神情像給人迎面打了一記重拳。
他閃電般揉身揪住玄老大的衣襟,眼神閃著豺狼負隅困戰時齔露白齒的寒芒,厲聲疾
問:“是‘大夢方覺曉’的方覺曉?!”
玄老大嘴裡不斷的溢著血。在血聲與血腥中吞吐出最後一句話:“便是大
夢方覺曉。”話至此便嚥了氣,吳鐵翼猶手執住他衣衽,臉色鐵灰。
吳鐵翼緩緩放鬆了緊執的手,讓玄老大的屍體砰然仆倒,定了一會兒神,一跺足,喃喃
地道:“方覺曉!方覺曉!大夢方覺曉!叫他給曉得了,可就麻煩十倍百倍了!”
忽聽一個聲音笑道:“人說‘大夢’方覺曉,凡是有不平事,他都喜歡插手,不依常規
行事,但照常理做事:殺不義人,管不義事,取不義財,留不義名。惹上他的人,比樵夫在
深山裡踩到老虎尾巴還頭大。”
說話的是那腰繫葫蘆的漢子。
吳鐵翼的臉色變了變。
但臉色一變不過是剎那的功夫,他臉色又回覆一片鎮靜和祥。
“惹上大夢方覺曉,我以為已經夠頭痛了,沒想到四大名捕的追命三爺也在這裡,看來
我是倒媚到家門口了。”
漢子亮著眼睛笑道:“我比方覺曉還難惹麼?”
吳鐵翼也微笑道:“大夢方覺曉至少還有些臭規矩礙了他自己。”
追命笑道:“哦?”
吳鐵翼道:“方覺曉殺人的時候,只要對方能夠在他的攻擊下,直至他把‘世事一場大
夢,人生幾度秋涼’十二個字說完而不敗,就會網開一面,饒他一命,當是一場夢,重新洗
心革面做人。”
追命道:“可惜以方覺曉的武功,甚少人能在他說完這十二個字仍不倒。”
吳鐵翼笑道:“他說話並不太慢。”
追命道:“他的‘大夢神功’也很快。”
吳鐵翼道:“我的武功也不慢。”
追命道:“他的出手更不慢。”
吳鐵翼呵呵笑道:“可惜你的追蹤術更快,給你釘梢上的人,甩也甩不掉。”
追命笑著道:“也許,就像龜鱉咬著人一樣。”
吳鐵翼看看滂沱大雨,忽道:“聽說打雷閃電的時候,王八就會鬆口。,
追命笑著直脖子灌了一口酒,報舐沾酒的唇,道:“就算鬆了口,也不縮回手腳。”
吳鐵翼肅然道:“我倒忘了,追命兄是以腿術聞名天下的。”
追命淡淡笑道:“所以如果論一張口,我騙人就騙不過吳大人。”
吳鐵翼道:“追命兄,如果我現刻就帶你去藏寶之所在,分三成給你,包教你今生今世
吃花不完,你是不是可以信我?”
追命搖頭:“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答應你。”
吳鐵翼雙目望定追命道:“追命兄,當捕快的,無論怎麼當紅,還是得刀口上敵血過日
子,連官兒都不算,你眼看光領功不作事,烏紗玉帶大小官兒逐步遞升,你還在衙房裡受陰
寒、在街角受風冷,就毫不動心嗎?”
追命冷冷地道:“吳大人,你別說服我了,你追求的是名利權位,我不是。”
吳鐵翼冷笑道:“你比我還會騙人。”
追命淡淡地道:“你別奇怪我不為利誘所動,我也是人,何嘗不貪圖逸樂?但是就是因
為看到多少人貪圖自己的利益,而使到蒼生塗炭的時候,自己的快樂又從何而來?故此,打
擊用卑鄙手段獲取私利的人,才是我的快樂。”
他笑笑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