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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的同僚之母,竟下得了如此毒手,此人留在世上,尚有何用?

所以莊懷飛再不顧恤。

他一出手就下毒手。

他的毒手其實並不太毒。

他只是人在半空空手去奪梁失調手上的刀。“毒”在他的腳。

他的腳在他出於前陡然一絆。

梁失調一失神間,給這一絆失了衡。

身體已失去控制,莊懷飛便信手奪了他的刀,一刀刺入他的心口。

中!

亂在這一刀扎人梁失調胸膛之際,莊懷飛忽然發現自己錯了。

還錯得很厲害。

——非常可怕的錯誤。

因為他在半空的角度,猛瞥見梁失調雖然正迎擊自己。但他的孃親並沒有脫困。

他母親還落在另一人手裡。

這個人也是長了一張苦瓜臉。

——梁失調與之相比,只能算是表情苦,表相苦。表皮苦、皮相苦,這人卻是苦在骨子裡,四大皆苦,無一不苦。

然後莊懷飛隨即發現:

梁失調是給這人推出來的。

——難怪他好像是衝過來送死的!

這人原一直就在梁失詞身後:由於他躲在暗處,使莊懷飛錯以為這只不過是梁雙刃的跟班。

然而不是。

這人才是主謀。

——殺他母親那一刀,也是在他縱控下扎的。

他顯然是要莊懷飛心亂,並讓他背上這個惡名。

莊懷飛陡地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這人是七縣總捕,也是梁失調的師父:“上窮碧落下黃泉,珍手動腳抓犯人”的上風雲!

他知道得大遲。

他已殺了梁失調。

——孃親還在他手裡。

他只有拼!

這時他已沒有後路可以走。

他只有往前闖。

——拼!

他拼。

可是他的敵人不跟他拼。

上風雲笑了。

他的臉那麼苦,相那麼苦,五官也那麼苦,以致他陡:一笑的時候,不像是笑,而是像翻臉一樣。

他一笑便出手。

出手一招。

一招便拍下去。

不是向莊懷飛。

而是向莊大娘。

莊母的背上本來嵌了把匕首——淬毒的綠匕。

不過入肉不深。

上風雲這一掌拍落,那一刀便貫穿了莊大娘的背和胸。

血標出。

狂噴。

四濺。

莊懷飛眶毗欲裂,狂吼了一聲。“娘!”

風在外面吹著山。

山上山下吹著鳳。

颳著雨。

風很狂。

狂得很瘋狂。

人卻更瘋。

更狂。

瘋狂得幾近失去了人性:

泯滅了人性。

第二章 血流得很熱血

風吹得很狂。很烈。風追著雨,吹著雨水,催著雨落。雨下著暮,暮催著日落。河在千里唱著悲歌,大江依然東去。美麗的蒼涼。華麗的哀傷;雪在山上結成了冰。雪在山下降成了霜。霜為風所碎、為風所追,給風所催,風是冷。風很冷。風中有冰。冰凍的是人心,熱的是血。冷風吹。風吹得很冰;很凍。

殺手的血卻冷。

莊懷飛急攻上風雲,上風雲衝著他一笑。

然後將莊大娘一推:

莊母憧上莊懷飛。

莊懷飛哀呼了一聲:“娘——”失心喪魂;神分魄散,半空接住莊母。

上風雲一竄,一手抓住了莊懷飛的左腿,一手抓住了他的腰間。

他一出手已制住了莊懷飛。

他算準了。

如他所願。

全在控制中。

莊懷飛不管。

他什麼都不管了。

他叫他娘。搖她。喚她。她睜開了眼,看了一陣,眼發出藍光,用瘦骨鱗峋的手,摸了摸莊懷飛的鬢髮,說,“兒啊,你瘦了”

然後便合上了眼睛。

從此不再睜開。

她死了。

可是在她死前的一剎那,竟然又回覆了視力。

她死了。

娘死了。

他的心碎了他的夢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