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答案原就在眼前,可是太熟悉的人卻反而找不到,如果是謝觀星在此,那他或許會聯想到一些事情。為何偌大的刑訊司監房內,便只有這一處監房沒有窗戶?又為什麼劉半山往日問案,會那麼討厭松油的味道,並且一定要開啟監房內的窗戶?
不過半個時辰,一篇涉及刑訊司暗助劉半山逃脫的行文就到了涉川國主單憫的手中,而那個“太監影子”,毫無疑問,成為了擅權開啟監室的首要罪魁。其實誰開啟門,讓“影子”進入,這一點並不重要。即便是王哈兒,也一直認定,當官職做到了一定高度,犯案後,像個匹夫一樣的逃脫,當真是一件極蠢的事。若是尋常百姓,融入人群,或可尋到生路。可真正有如劉半山這等的官員,天下之大,哪裡還有你的容身之處?反正若是換了他王哈兒,落到如此境遇,即便是整個刑訊司內空無一人,四門洞開,他也不會往監室外踏出一步!
涉川國主單憫是如何想的,沒人知道。在看完王哈兒行文後,單憫沉思半晌,方取過案頭硃筆,在行文上寫道:“著王哈兒徹查此事,凡涉案刑訊司官員,一律入監,不可姑息,當日值守,交監吏司按律懲處。罪魁劉半山,狡詐多變,著影衛總領王哈兒編排人手,務需於月內緝拿歸案。若逢頑抗,立斬不赦!”
擱下硃筆,單憫走到窗前,遙望宮牆外的京都,開口說道:“你為何便不能在忍耐些許時日?為何定要如此?是因為那個孩子嗎?”
宮牆內的某處偏殿內,一名素衣婦人在收拾完自家園中的花草後,也望著牆外的京都城喃喃自語道:“這就逃了嗎?倒是利索,可你又能逃到哪裡去?孩子們的事情,便讓他們自己去做,我們都老了;何必定要摻合進去!”
晚間時分,遠在千里之外的知北城西府州摯守府中,一名年輕統帥正在呵斥手下的將領。
“似你等這樣輕提慢放,如何做得了事?不過屠了幾個鎮子,便敢跑來表功!嚴同,你那裡的事情辦的怎樣了?”
一名行商模樣的漢子十數名將領中擠了出來,施禮後說道:“王爺,那廝膽子太小,現下除了索要銀兩,還想讓王爺您為他尋條後路。”
那年輕統帥“嗯”了一聲,開口問道:“每鬥十兩他還嫌少,莫非當本王是開金礦的?你可查清楚了沒有,此人能夠插手的官庫到底有多少?”
“屬下業已查明,其人所言大半屬實!七百六十四方官庫中,有四百三十七方此人可以掌控!”
年輕統帥沉思片刻開口說道:“倒是夠了,再給他增十兩,便是拆了這知北城也湊給他,讓他拿去給自己蓋個金墳好了!”
周圍立時便傳來一陣鬨笑之聲。
其人擺了擺手,止住眾人的嘻笑,隨即,面容變得異常冰冷後說道:“給他途經我朝前往武山的通商官憑路引,再在武山替他置辦一所大些的宅院,莫要再讓其人說本王小氣!不過那件事,春耕前要見個分曉,不妨做些事讓他想清楚,拿了本王銀子不做事會是個什麼狀況!”
那行商模樣的人應聲退下。
就在此時,外面跑來一名軍士,報名而入。那年輕統帥面容一肅,對著眾將說道:“你等都知道狀況,莫要走漏了風聲,回去後加緊操練軍士,做好準備,若是再有哪個誤了事,後果你們知道,退下吧!”
隨著眾位將領的退出,那年輕統帥從那名新進來的軍士手中接過一枚小指粗的竹管。輕輕一捏,便取出了內裡存放著的紙條。待看過那紙條上的言語。身穿凌山寒鐵甲的年輕將領一陣狂笑,隨即長嘯一聲後說道:“有趣!當真有趣!我的劉叔,你老都老了,還有這等興致!”
看了那送來竹管的手下一眼,已是西府州摯守的二殿下單謹對其小聲言道:“回信京都,務必找到此人!帶他來西府州。如今這天下之大,便只有本王這裡能給他片安身之處!”
卷三 一粒青豆 第4章 律法和規矩
對於京都內發生的重大變故,謝觀星和方勝二人一無所知。即便遠處的官道上出現了往來賓士的快馬,可近段時日,鑑於京都百姓經常能見到來自西府州方向的碟報,所以,那官道上看似有些反常的動靜,只不過讓謝觀星和方勝回頭望上兩眼,便又轉過了頭去。
邊關偶有敵國小股兵馬滋擾,這在涉川的百姓看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故而便有快馬哨探往來傳遞訊息,卻也不足為奇。
由著老君村通道何健牽馬入村,謝觀星可算是開了眼界。此處的村落,巷道之複雜,房舍樣式之單一,若非有熟門熟路的通道指引,僅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