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村祠堂內,青龍口中下行銅管極有可能連線著這個神秘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多半在祠堂周邊的地下。
方勝被人串在槓子上,身上的鐵砂多少都會漏掉一些,據其自述,被串上槓子雖有一段時間,卻似是在某處區域內轉圈,所以,謝觀星認定,那鐵砂一定能在祠堂附近找到,而且,應該能夠憑藉這些鐵砂找到地下密室的入口。
如果僅僅是這些發現,謝觀星未必會拉著方勝返回,最穩妥的方法是去附近的其它官衙調來人手,進村搜尋一番。
可是昨夜自己的經歷,還有方勝的生還讓謝觀星看到了一些事情。就是這些事情,使得謝觀星打定主意放手一搏!
不管多麼嚴密的防守,難免存在一些漏洞,即便真的有人能守到天衣無縫,可不願意進攻,再有效的防守也會有被攻破的一天。
謝觀星認定,自己和方勝能夠活下來,一定另有原因。最大的可能是有什麼事情讓張福生出了顧忌。至於是什麼事?謝觀星懶得去管。張福的身手原是自己最大的顧慮,可如今張福不敢動手,這難得的機會,怎麼能錯過!
如果傳說中的“俠”,知道了謝觀星現在的想法,只怕會憤憤然扭頭而去。可謝觀星不認為這很不“俠”,他要的是結果,是答案,至於過程,或者說某種意義上的臉面,那些關於鞋底的記憶讓他基本選擇忽略。
“事情原就不是打算做給別人看的,誰去管過程如何?”
這就是謝觀星的道理。他相信,只要等到村民們進入祠堂,自己想要的謎底就會顯露出來,詭異的青龍頭,龍口內的青豆,莫名消失的聲音,還有那些失蹤的老人、殉葬的制錢、黃色的燈籠、乃至於一眾涉川官員的死,這一切都將會有個解釋,而這個解釋,其實在聽到方勝關於密室的講述之後,就已經在謝觀星腦海中構築出了一個大致模樣,現在只差最後的印證,然而這印證,仍然需要去等待。
從謝觀星的眼神中,方勝重新看到了希望,並打消了返回京都的想法,這是一個賭徒的通病,既然輸掉了一局,難免想要在下一局中連本帶利賺回來。
返回的路程風平浪靜。當然,謝觀星在進入官衙之前,沒能留意到陰暗處的三雙眼睛。
紅菱選擇了迴避。(前文有少許更改)雖然其人多少有些不死心,可是畢竟自己和方勝結下了樑子,要想說服謝觀星成為夜梟,現下也只能再等等看。
當天色大亮,早早上房觀察動靜的老君村捕頭尤敬生看到了奇怪的一幕,透過官衙的門窗看去,推官方勝或許是因為昨日太過緊張,故而有些支撐不住,直到現在仍伏案而眠。而那個姓謝的總捕頭卻似得了天大的便宜,大模大樣爬上了官衙的房頂,端坐於房脊之上,低頭擦拭著自己的官刀。
那尤敬生看到這一幕,不由一陣狂笑。其人心中暗道:“原以為這謝姓總捕有些本事,即便是理戶大人也如此小心,可現在看來,同樣是個銀杆蠟槍頭,做出這等模樣能唬住誰?無非是為自己回返後增些談資罷了!”
一個縱身,尤敬生下了房脊,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他不想為了這兩個已經被嚇破膽子的廢物耽擱功夫,有個地方,還需自己去照應,只要這謝方二人老老實實呆過今日,理戶張福有言,由著他們去折騰。
可就在尤敬生剛剛躍下了房脊,官衙外的一處牆面,忽然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只是左右掃視了一下,就又沒了蹤影,可若是你看的仔細,那牆面上的一隻飛蛾,正在快速的移動。
沒錯,是移動。不是飛!可是這尚未入夏,又是哪來的飛蛾?
影布上出現飛蛾,實在是因為謝觀星沒有多餘的影布,包袱中就只有這塊夏布的質料與老君村牆面顏色相近。謝觀星動用影布,也是沒有選擇,官衙這裡必定有人盯守,自己要想有所發現,就必須遠離官衙尋找機會。當然,這還只是謝觀星的一廂情願的打算,擺在謝觀星面前的還有一個問題。即便遠離官衙,又能混入人群,可謝觀星又該如何找到密室?
村中人人熟識,時間一長,就算謝觀星易容之術了得也難免不被人察覺,更不用說在祠堂附近,去尋找地上的鐵砂。如此說來,似乎只有追蹤那些家中掛起黃燈籠的老者,再借機查詢才是當下最佳選擇。因為最好的隱匿方法,莫過於穿上一件罩頭麻衣,所以謝觀星現下要做的就只是悄悄等待一戶黃燈人家門外,待其人離開,再入內尋件麻衣穿上,這樣,一切問題就可迎刃而解。
緊貼牆根緩慢移動,白日裡動用影布,風險相較夜間大了何止數倍。所以即便最近的雲姓長老的宅院距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