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山風道:“我也不知是哪一任寨主。反正我們黎家寨的寨主歷代相授,只傳寨主。我如今一個兒子也沒有,看來只能傳給女兒了。女孩子婆婆媽媽,大概沒膽子往下跳。哎!”
葛如晦暗暗好笑,這樣一個豪氣干雲的漢子,居然會為沒兒子唉聲嘆氣。他又回到原來的話題上,問:“這個東西有沒有個名啊?”
黎山風道:“沒有。你學問大,給起個名吧。”
葛如晦笑道:“義父,幹嗎這樣取笑人家。嗯,叫‘飛天旌旗’好不好?你看方方的,像一面旗子,旗子也是在空中飄的。”
黎山風道:“唔,很貼切很好聽,又氣派。就叫‘飛天旌旗’。”
兩人吃完山雞,擦淨了嘴,尋了塊稍大的平地,躺下睡覺。無遮無蓋,山頂又風大霧濃,葛如晦冷得直打戰。黎山風看著他那縮手縮腳的樣子微微一笑。葛如晦頓時羞紅了臉。心想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冷怕什麼?學學義父倒下就睡著了。這樣一想,也慢慢睡了過去。
半夜,葛如晦給冷得醒來。睜開眼一看,一輪碩大的圓月掛在中天。夜空無雲,纖塵不染,皓月清輝,寰宇岑寂。此情此景,讓葛如晦長久以來燥熱的心寧靜如水。眼望明月,像是伸手便可觸及。月中桂魄兔影清晰可見。葛如晦輕聲吟道:“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過了一會又吟道:“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想起家破父亡,母子棄家而逃,顛沛流離至今。明年的明月,還不知在還處看呢。
正對月長嘆,忽見月中多了一片陰影。那陰影越來越大,慢慢到了近處,才看清原來是那隻神貓。葛如晦心念一動,悄悄移步到坑洞邊,輕輕套好魚骨鰾綃,無聲無息地躍下,調整骨刺,緩緩上升。這時神貓也飛了進來,葛如晦扯了扯骨刺,與神貓比翼齊飛。
那神貓見自己的地盤多了一人,也沒發怒。葛如晦想它說不定當我是同類呢。神貓既不在意,葛如晦膽也大了起來。伴它飛了兩圈,正好細細觀察神貓。這時看清它的那像布匹一樣的東西是生在它身上的,便如蝙蝠的翼一樣。
神貓像是對葛如晦失去了興趣,滑進了壁縫,收起幅翼。葛如晦也貼近壁縫,想弄明白神藥到底是何神物。只見它撅起尾竅,拉了兩粒屎。抖抖幅翼,向下一衝,一振翼,飛走了。
葛如晦啞然失笑。原來所謂神貓,不過是像蝙蝠一樣是一種會飛的動物,樣子有點像貓而已。而“天神丹”也不過是這種動物的糞便。並不是什麼天神的恩賜。但是這糞便可以治病,葛如晦倒不懷疑。這一陣母親生病,家中藥物不斷,什麼知了的蛻,春蠶的屎,烏龜的殼,鴿子的蛋樣樣都可以入藥,件件都有奇特療效。
葛如晦墜落後再次上升,一伸手把那兩粒糞便取了出來。放進懷裡後拉動骨刺升上洞頂。黎山風一把把他拉了上來。問道:“有嗎?”
葛如晦道:“有。”將兩粒糞便交給他。
黎山風道:“好,這次不壞,有五粒。這下好幾年不用來了。咱們天亮就下山。”看看月亮,又道:“你看,這是月神送來的神藥。神貓是月神的使者,是我們黎家人的保護神。”跪下來對著月亮拜了三拜。
葛如晦但笑不語,也不說破。其實漢人的神又何嘗不是呢?泥塑木雕出一個人形偶人來,塗上顏色貼上金,取一個唬人的名字,賦於它神力。便向它膜拜,祈求它給予一些東西。它會給什麼?還不如神貓的糞便來得實在。葛如晦想明白這個道理後,對黎家寨的“月神”“天神”多了幾分尊敬,也拜了三拜。
下山後,黎山風給葛夫人服了一粒天神丹。也許是“天神丹”的功效,也許是多吃了黎家寨的燕窩魚翅珍珠,葛夫人的病一天好似一天。
山中有個燕子洞,裡面有成千上萬的燕子在此做窩。每到秋天,寨中人就去採燕窩。葛如晦也跟著學了一手採燕窩的本事。又跟著採珠人下海採珍珠,採珊瑚,出海打魚。臉曬黑了,身子壯了,個頭也長高了。活脫脫是個海邊的漁民,與初來時那個瘦小的書生完全是兩個人了。
在黎家寨葛如晦過得十分快活,但每到夜深人靜時,仍不忘要去拜翠虛真人學藝一事。這日對白於冰道:“叔叔,我媽的病也好了,我想到武夷山去拜師,又怕媽不答應,你去幫我說說吧。”
白於冰答應了,過兩日叫來葛如晦,葛夫人也坐在一旁。白於冰道:“如晦,我跟你們媽說過了,你媽雖然不樂意,但也不願妨礙你前程。你到底年紀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