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的,只是想,這孩子是誰家的?怎麼大半夜這麼冷也不回家睡覺,蹲在我這裡?
這樣想著,老頭兒朝那孩子走去,一邊走一邊問,你是誰家的孩子?那小孩兒一聲也不吭,蹲著動也不動。越來越近時,藉著殘雪的反光,老頭兒忽然發現,這孩子穿的衣服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而是剛剛改革開放那時候興起的那種的確良衣服
就在這個時候,那孩子緩緩的站了起來,並且轉過了身老頭兒駭然發現,這孩子不是別人,居然是他死去了二十多年的侄子,親侄子!老頭兒當場就被嚇懵了,只見那孩子臉色隱隱發綠,就像塗了一層漆。那孩子仰著脖子,直勾勾盯著老頭兒看了一會兒,衝他咧嘴一笑,一步步往外面退去。這時候,老頭兒忽然發現,院門外面的路邊上還站著一個人,從身形來看,那是一個瘦瘦的成年男人。那孩子退到那男人跟前以後,挽起他的手,兩人便走了
至於後面怎麼回的屋子,怎麼睡著的,老頭兒已經不記得了。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回想昨晚的經歷,老頭兒認為可能是自己做的惡夢。像往常一樣,老頭兒出了家門,在早市上喝了一碗熱粥,便去了自己的報刊亭。在報刊亭裡坐了沒一會兒,老頭兒覺得渾身不舒服,好像是感冒了,於是便關門回來了,在藥房買了幾個藥片吃,一直休息到今天都還沒緩過來
雨馨看起來臉色更白了,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問那老頭兒道,“你侄子是怎麼死的?”
老頭兒說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他侄子那時候正上幼兒園,就是開發區目前已經廢棄的那個幼兒園。那一天,老頭兒的哥哥嫂子去串親,這老頭兒送他侄子去的幼兒園。當時這老頭兒將近四十歲,還沒老婆,他哥嫂四十大幾才有的這麼個兒子,寶貝疙瘩一樣。把孩子送上樓以後,老頭兒見人女老師挺漂亮,便在走廊上和別人搭訕,任由那孩子在走廊上跑來跑去。
和那女老師聊著聊著,老頭兒無意中一瞥,見那孩子居然踩著走廊上的一隻凳子爬到了水泥護欄牆上。老頭兒嚇壞了,一邊朝那孩子走,一邊呼喊他下來。那孩子蹲在上面,先是衝他‘嘿嘿’的笑,然後緩緩的站了起來。就在老頭兒走到跟前,伸手要把他抱下來時,那孩子突然往後一仰,跌了下去。老頭兒急忙撲救,自己也翻過水泥牆,從樓上掉了下去,結果,右腿膝蓋重重磕在地上,米分碎性骨折,而那孩子,由於頭先著地,當場就摔死了。
事後,老頭兒的哥嫂出於惱恨心理,拒不肯出錢給他治腿,無奈之下,這老頭兒只好去求助野郎中,延誤了傷情,最終導致骨頭髮炎壞死,最後只好截肢。截肢以後,老頭兒跟他哥嫂徹底決裂了,再沒有了往來
“你是說,你侄子是在那幼兒園裡摔死的?”我問。
“嗯。”
我心裡一陣陣發涼,看這情形,老六那師父之所以讓他刨那孩子的墳,把骨頭弄去那幼兒園裡,目的是為了把多年前摔死在幼兒園裡的那死鬼孩子給招過去。看來,我和雨馨在那‘磨菇樓’上時所看到的,破樓上和老六對話的那‘東西’,應該就是那死鬼孩子了。‘他’把老六招上樓,然後附在了老六背上,驅使他從樓上跳下去,把他給‘帶’走了至於這老頭兒那晚所見的,院門外面路邊所站的,那個‘瘦瘦的成年男人‘,應該就是死鬼老六,他們在走之前,那‘小孩兒’帶著他過來看這老頭兒的按說的話,正常人是看不到鬼魂的,特殊情況除外,比如像這老頭兒那晚,喝醉酒那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之下
“當年你侄子摔死在幼兒園裡的事,都哪些人知道?”我問。
“很多人知道啊。”老頭兒說。
我點點頭,心說,我剛才問的那問題有點蠢。幼兒園摔死個小孩兒,在當時應該是挺大一件事。至於那小孩兒埋骨的地方,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但知道的人應該也大有人在照這麼看,雖然我們查出了墳裡那小孩兒是誰家的,並且得知了他死亡的原因,從而由此分析出老六的起因。可是,想要查出老六師父到底是誰,身在何處,還是毫無頭緒。
“你倆是在我這裡坐會兒等我回來再走,還是現在就走?”老頭兒忽然道。
“怎麼,大爺要出門嗎?”我問。
“嗯,我去那幼兒園裡,當年我侄子摔死的那地方,給他燒掉紙。”老頭兒說。
我看向雨馨,雨馨衝我點了點頭,心領神會之下,我衝老頭兒道,“走吧大爺,我們跟你一起去。”
第四十章 照片
聽我這樣一說,這老頭兒先是一愣,隨後點點頭說,“你們願意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