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看著我。
“什麼事?”師父問。
“我們忽視了一個問題”我說道,“大家想啊,那些冉族遺民,據說是隱居在岷江支流下游的深山裡,而岷江的支流,無論大渡河也好,青衣江也好,在雅安西部這裡,都不是下游”
“不是下游?”楊老爺子愣問。
“阿冷說的沒錯”向風說,“從雅安往樂山段,才是下游,西部這裡不是。”
“我們現在所處的就是邛崍山脈,種種跡象表明,那些冉民必然在這一帶無疑。如果不是那死鬼老頭兒的表述有誤,那麼我認為,所謂的岷江支流,並不是一級支流(大渡河)或者二級支流(青衣江),而是奔行在山間的三級或者四級支流,也就是大渡河或青衣江的支流”
“嚯”楊叔嘴一咧,“要是這樣,那這範圍可就大了,支流有支流,支流還有支流,支支流流無窮盡也,我們在這山裡,就算全部把衣服走爛,變成露大屁股,蹦蹦跳跳的野人,估計也摸不清到底是哪條支流”
“唉”楊老爺子嘆了口氣,“要不是為了儘快查到詛咒的根源,我現在就找個能露大屁股睡覺的地方,好好睡上他媽的十天八個月,我這老腰都快走斷了”
師父看了看天色說,“天很快就黑了,我們先施法測一測,看看這埡口這裡,有沒有山洞洞口”
我和向風兩人協助師父,按照後天八卦位,在埋堵埡口的山石上,布了八道六丁六甲神符,符與符相距兩米,圍成一圈。師父在符圈正中一塊凸出來的石頭上,起了一個小小的壇。然後,師父緊貼著那壇站著,以劍指指壇,閉起眼睛,嘴裡唸唸有詞,過了一會兒,師父身子一測,劍指往下一斜,指住一個地方
“怎麼樣師父?”
見師父睜開眼睛,我問道。
“我所指的這位置,埋藏著一個山洞的洞口”師父說。
“真有山洞?!”
“嗯。”
“我想,這裡肯定就是楊顯聖當年遇險的地方,在山體垮塌的那一瞬間,他鑽進了埡口山壁的山洞裡,從而逃過了一劫。”師父說。
“可這洞口被埋住了呀,我們要怎麼進去?”楊老爺子問。
這時候,天已經全黑了,雨下的大了起來。師父看了看時間,說道,先找個地方,吃飯休息吧,明天一早再想辦法,如果進不去這山洞,那就想辦法卜一卜,看這山洞通哪裡,然後翻山過去
我們離開埡口,往西走了大約兩百多米,來到山體往裡凹陷的一處地方避雨,每人吃了些包裡攜帶的食物。夜漸漸深了下來,群山好比環繞的巨人,聳立在黑暗裡,顯得十分神秘。走了一大天,大家都累壞了,楊叔也沒了興致說笑。我們靠著山壁,聽著遠近細密的雨聲,紛紛睡了過去。睡到後半夜的時候,我感覺肚子不大舒服,醒了過來,看了看眾人,都還在睡著。雨仍在下,外面黑乎乎的一片。
我怕吵醒師父他們,小心翼翼的從包裡摸索到手電筒,披了雨衣,來到了外面。走了二三十米,我用手電照了一圈,沒有適合方便的地方,我就又走了一段。手電光下,只見前面有一棵大樹,枝葉十分茂密,於是便快步來到了樹底下。
這樹也不知多少年頭了,很粗壯,我用手抱了抱,根本抱不過來。用手電往上照了照密密的枝葉,我用手拍了拍樹身,說道,“樹啊樹,念你常年累月立在這裡,吸風飲露,孤苦無依,本大師給你貢獻點肥料吧”
說完,我正準備解褲子,忽然有一個人從距離我不遠處跑了過去!
我嚇了一跳,“誰?!”
沒回應,只有雨的撲踏聲。我壯起膽子,往前走了幾步,用手電照向四周,根本就沒人。我摳了摳後腦勺,心說,難道是我看花了?如果不是,那麼
這荒山野嶺的,難保沒有什麼精怪之類的東西想到這裡,我身上冒起一層雞皮疙瘩,打算回去。就在我一轉身的時候,手電光一掃,我忽然看到,距我大概十多米的地方,隱約有一個山洞
難道剛才那‘人’,或者剛才那‘東西’,進洞了?畢竟有過不少次跟鬼物打交道的經歷了,我把手伸進口袋,摸到了那道孤虛神符,心裡面安定了不少。把孤虛神符拿在手中,我一步步來到跟前,手電一照,果然便是一個山洞
我用握符的手撥開洞口的草,用手電往裡照去,黑乎乎看不到底。猶豫了片刻,我決定還是回去。正要起身,忽然間,我發現這洞口有人為開鑿的痕跡!我用手摸了摸鑿痕,心道,難道說,這洞裡住的有人不成?我決定把這個發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