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子上。我感覺冷,於是便裹了裹被子,不一會兒又覺得熱,輾轉幾下身子,壓住了被角,連踢好幾下都沒踢開,於是便浮躁地坐了起來。就這樣詐屍一般一動不動坐了一會兒,我望向窗外,決定出去走走。
旅館老闆正趴在門口的櫃檯上打瞌睡,我沒驚動他,靜悄悄推開門,來到了外面。
抬頭望去,深藍的夜空乾爽明淨,深吸幾口氣,煩悶一掃而空,胸懷頃刻間放大了無數倍。月光灑在青石鎮古老的建築上,就像披了一層薄薄的紗。想到萬一河神出世作亂,這個鎮子離黃河這麼近,到時候肯定會被大水淹沒,我心裡不免有些惆悵。
就這樣,懷著一種複雜的心情,我邁著散漫的步子走在青石街上。走著走著,忽然一個人從旁邊一條巷子裡鑽出來,我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仔細一看,居然是白小姐。
“嚇我一跳。”我撫著胸口,“你這是去哪兒了?”
“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你呢?”
“我也是。”
“怎麼,冷大帥哥也有心事?”白小姐撇撇嘴,但隨後便輕聲道,“是為河神的事發愁吧?”
“嗯。”
“不用發愁,事在人為,你們已經盡力了,如果實在對付不了,那也沒辦法,你們無愧於心。”白小姐說。
我笑了笑。
“一起走走吧,等下我們再回去。”白小姐說。
我跟白小姐由初遇時的‘水火不容’,到後來的推心置腹,再到楊書軍胡亂攛掇下的各種小‘曖昧’,發展到現在,經過長時間的近距離接觸以後我發現,她早已不再是晨星的影子,但如果說我對她有男女之愛,似乎也說不上來,我只知道,跟她在一起無拘無束,她在我眼裡,是一個十分了解我,可以無話不談的知交異性。至於我心裡對她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也搞不清楚
我們鑽進一條巷子,順著巷子往北,不一會兒就出了鎮子,一路無話。再往前走是一片樹林,林前是一條鎮民灌溉用的水溝。
“小心。”白小姐一把拉住我,然後推了我一下,嗔道,“想什麼呢你?水溝也往裡邁。”
“嘿嘿。”我尷尬的笑了笑,看向那樹林,“還要往前走嗎?”
“隨你,念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本小姐今晚一切聽你的,你說走咱就走,你如果走累了,咱就回去。”
“捨命陪君子,辛苦你了。”
白小姐‘切’了一聲,食指輕輕在自己臉上颳了刮,“害不害臊您吶?你是君子麼?”
我笑了笑,跨過水溝,把白小姐拉了過來,走進樹林。那林幽深而又寂靜,一片漆黑,白小姐緊張的抓著我的衣服,兩人的呼吸聲聽起來十分粗重,此起彼伏的。
“雨馨。”
“嗯?”
“你說黃河會不會氾濫?”
“不會,別擔心,河神只是一個傳說,我認為,你們在水庫裡發現的那個東西不過只是一隻水怪而已,哪有那本事攪的黃河氾濫?”
“嗯,是的,不會的,不會氾濫的”我嘟囔說。
白小姐輕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我問。
“沒什麼。”白小姐笑了笑。
出了樹林,不知不覺來到了黃河大堤。
“還要走嗎?”白小姐問。
“嗯。”我回過神,點點頭。
翻過河堤,我們來到河灘上,夜晚的黃河看起來格外寧靜迷人,月光下,宛如一條寬闊無比的巨大絲帶,鋪展在我們面前。遠遠的,隱約有一條漁船飄浮在河面上,兩點昏燈一閃一閃,像是夜遊神的眼睛。河風吹拂枯黃的艾草,颯颯的響著。
“別不開心了。”蹲在河邊,白小姐輕輕扶了扶我的肩膀,“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已經盡力了,無愧於心。”
“嗯。”我點點頭。
“我給你講講大禹和九尾狐的故事吧,好麼?”
“哦?”
“我小時候聽王姨給我講的。”白小姐笑了笑,痴然望著河面,“傳說,九尾狐名叫塗山氏,長的溫婉美麗,嫵媚迷人。大禹治水前巡查黃河水道,有一天被雨給淋病了,路過塗山氏住的那座山時,昏倒在了她的洞口,被她給救回了洞裡。在照顧大禹過程中,她和大禹產生了感情,後來,他們兩個成了親,塗山氏為大禹生下一個兒子,便是夏啟。依靠妻子塗山氏傳給自己的方術,大禹離家治理黃河水患,一別就是十幾年。塗山氏因為思念大禹,於是便遊過黃河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