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林子晏見它如此,反而不忍心了,把手從它暖暖的小肚子下面抽出來,揉揉它頭頂,把它放到了龍眼的旁邊。

桂圓見拉不動林子晏,乾脆拱了拱龍眼,龍眼對它可不像林子晏那樣無情,精神抖擻地站起來,一黑一白兩道影子向曦雨那邊奔去,在雪地上留下大大小小的梅花腳印。

林子晏站在廊下,遠遠看見一人兩獸在那裡玩雪,還不時傳來侍女“姑娘早些回去,看著涼”的勸說聲音,突然覺得這冰涼的冬日也不是那麼“凍”人了。

正月十二,午時三刻,苦舟樓二樓的“無礙廳”中。

簡清輝坐在中間,黃管家在他身後侍立,曦雨和林子晏在圓桌兩旁對坐默然無語,兩人對望的視線裡都充滿了興奮與殺氣,迫不及待地要和對方一決高下。

龍眼和桂圓也感染到了這獨特的氣氛,排排蹲坐在邊上,耳朵都豎了起來。

簡清輝咳嗽一聲:“《論語》有云,‘三人行,則必有我師’,古往今來的大家,無不交遊廣闊、博採眾家之長。閉門造車從來不是聰明人所為,故而書閣自始皇時便有了規矩,若有兩人及兩人以上同時入閣讀書,則每七日博辯一次,交流彼此所思所長。我三日前都遣人告知了兩位,姑娘和公子都準備好了吧?那就開始了?”

曦雨和林子晏都點點頭。

“那就由老黃來負責紀錄,我尚有要務在身,不便聆聽兩位高見。”趕緊先撤,防止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世伯(先生)慢走。”兩人同聲說,一旁的黃管家準備好紙筆,開始研墨。

“姑娘請。”林子晏先開口。

“公子請。”曦雨皮笑肉不笑。

“姑娘身份貴重,是鳳氏嫡女,應該在先。”林子晏表情平靜,口吻平靜。

“公子血統高貴,是已故端陽公唯一的親生血脈,還是公子先吧。”曦雨也很平靜。

“姑娘”

“公子”

黃管家戰戰兢兢:“姑娘、公子,這時辰快過了”

兩人停下來,曦雨笑盈盈:“我迫不及待要聽聽公子的高見,午時三刻開始也是書閣的規矩,這麼謙讓下去不是辦法,抓鬮如何?”

林子晏點頭:“就依姑娘所說。”

曦雨提筆,寫好了紙鬮:“這兩張紙一張空白,另外一張則寫了個‘先’字,我已將它們摺好,公子先請拈鬮。”

“承讓。”林子晏伸手拈起一個紙鬮,修長的手指拈著折得四四方方的紙片緩緩收回,看見曦雨一變的臉色,頓了一頓,卻並沒有再換,反而加快了速度把紙片展開,只見上面寫著一個端秀的“先”字。

“姑娘好心思。”林子晏似笑非笑覷她一眼。

“承讓。”輪到曦雨笑眯眯地說這句話。

黃管家在一邊看著,抹抹額上的冷汗,暗歎這兩位小祖宗都不是省油的燈,正經大戰還沒有開始,聲色不動間就已交手了一個來回。鳳姑娘看準了林公子生性多疑但又行事堅決果斷,在林公子抓到“先”字鬮時變了臉色,這樣林公子便會想到鳳姑娘是故意做出這樣的神色,騙他去抓另一隻鬮兒,反而不會去換。林公子也許會猜到另一種可能,但實際情況不允許他思考猶豫,他本人行事風格也乾淨利落,所以步步都在鳳姑娘預料之中。

曦雨隨手把兩個紙鬮扔進黃管家手邊的白底青花圓口紙墨缸:“林公子,請。”

黃管家打起精神,撫平紙面用鎮紙壓住,又起身往乾乾的紙墨缸中添些水:顧名思義,紙墨缸是用來放置廢紙剩墨的,為了防止剩墨乾涸在缸底,缸中要倒上一些清水。清水傾倒下去,黃管家的眼越睜越大:方才鳳姑娘隨手拋進去的兩個紙鬮浸了水,竟然都沁出墨色來!隱隱可見兩個“先”字。

黃管家暗地裡咋咋舌,現在的女孩子,真是小看不得啊!

那邊廂卻已經有了新的話題:“只博辯未免有些無趣,加額外賭注如何?”

“好。”曦雨大方地點頭:“只是得願賭服輸。”

“自然,黃管家作證。”林子晏道:“輸的人答應贏的人一個要求,無論是什麼事都得辦到。”

“啐,這賭注可真老套。”曦雨鄙視,神情卻又一轉:“不過挺誘人的,老本姑娘賭了!”暗地裡吐吐舌頭,差點把“老孃”說出來,不過,當年老孃去美國旅遊在拉斯維加斯瘋玩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曦雨的賭性被勾上來:這次一定要你輸的血本不留!

所謂博辯,“博”在先,“辯”在後,這與尋常的辯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