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個老混蛋的臉上,挺胸抬頭的走人。你說說你,我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麼了,又陰險,疑心還重,手段也辣。現在的人也是,為了幾個錢,什麼昧良心的事兒都能幹——”艾雲在電話那頭氣得止不住口。
我在這頭,委屈終於找到了洩洪的出口,還在哭著。艾雲的口氣軟了下來:“好了,你一哭,我的心都揪起來了。你先去醫院看看吧,我再想想辦法。”
掛了電話,我有些茫然。輾轉想了一個晚上,是不是真的可以去醫院試試?雖然我一直很怵去醫院,我也是真的想離開子越過輕鬆的生活,但是這種不白之冤,我是不是就要這麼背下去?就算是走,我是不是也該走的乾乾淨淨清清白白?而不是揹著個沉重的殼悄然遠去?
一夜難眠,還是決定去醫院看看。就醫難在北京算是到了極致,雖然醫院多,但是架不住患者更多。說是網上可以預約,但是在預約範圍內的專家號,每次一放號就立刻被刷完;還說電話可以預約,但是預約電話就很難打進去,永遠是佔線的聲音。還不如去醫院直接碰碰運氣。
事實證明,運氣已經被號販子搶購一空了。我八點到的最近的那家三甲醫院,除了號販子大哥會悄悄的問我要不要號,十幾塊的專家號被炒到幾百。專家號早就沒了。掛號處的小妹妹斜著眼睛問我:“普通號吧,呆會這都沒了。”想想普通號也無妨,無非是經驗多少而已。便掛了普通號。
排了一會被分診到三號診室,醫生是位三十多歲的大姐,有些不苟言笑:“怎麼了?”
我猶豫著,半天才組織好語言開了口:“您能不能幫我檢查一下,我最近一個月被有沒有做過人流。”
話音剛落,大姐的眼睛立即瞪的好大,像打量怪物似的目光上下逡巡著。看的我直發毛:“做沒做過你自己不知道?”
我忙搖頭,不知該怎麼解釋:“我沒做過,就是有沒有檢查,能證明我沒做過。”
大姐瞭然,再看向我的目光就多了幾分悲憫,想來傻子也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去那邊躺下。”指了指簾子後頭。
我仰躺到床上,醫生的手法也不輕,還真有點疼。看完問我:“輕度宮頸糜爛,以前做過人流吧?”
我有點不好意思,點點頭:“做過人流就會嗎?”
“不見得,大部分做過的會糜爛,但沒做過的也有糜爛。這個不絕對。”大姐面無表情。
“那怎麼還能檢查?”我有些著急。
“B超10天內能看出子宮偏大和積液,但你不是沒做過麼?檢查什麼。”醫生看著我有些無奈,“我只能說你情況不錯,沒什麼別的婦科毛病。你要的證明可做不了。”
“我沒有您說的B超症狀不能說明嗎?”我咬咬嘴唇,儘量和醫生商量著。
“如果不是10天內,不能。即使是10天內,也得結合高回聲區內的情況再斷定。”大姐看著我,問:“你多久?”
我想了想,從小崔做完人流手術起,“大概五週多吧。”我說的有些艱難:“醫生,可不可以幫幫我。我需要這個證明。”
醫生大姐看了看我,語氣變得耐心起來:“我們這是三甲醫院,每份報告都要確實有據。都一個多月了,別說你沒做過,就是做過了,我們也無法確診你做過。何況醫院只能根據臨床情況做診斷,不做無因推理證明。”
我的心一沉,原來醫學也不像我想象的那麼發達,醫生們出報告更是慎之又慎。糾結百轉,還是無奈,只好勉強笑笑:“謝謝您了。”
站起身來正要走,醫生又道:“或者你去私人醫院試試,她們要求沒那麼嚴,可能還能出這種報告。”頓了頓又說:“要是能相信,就不用這麼費事折騰了。”
我的心像被什麼狠狠的扯了一下,看著醫生大姐有些同情的目光,我幾乎要奪路而逃,說了句謝謝匆匆出了門。逃出了醫院,我的眼淚忍不住出來了,我何苦要自取其辱,又何必為了不信我的人苦苦掙扎著求證?
子越,我受夠了,解釋、相信都太難,就算你不信,我也不想再這麼把自尊、身體,揉碎了給別人看。
含著眼淚坐在公交車上,看著車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抱著巧克力和鮮花的情侶,我真的很納悶,他們是如何能做到彼此信任的?為什麼我卻偏偏不可以?
剛下了車,就接到了子越的電話:“你在哪兒?”
“有事嗎?”剛剛從醫院的挫傷中出來,情緒還未平復,回答他的聲音便冷冷的。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他的語氣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