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柔回來,周亦更忙了,一週連人影都見不到。只是每天給我打個電話問候一番。而我對他的忙碌,竟有種輕鬆的釋懷。
週六接到周亦的電話,有個生意上的朋友開了間分公司,晚上慶賀,希望我陪他出席。周亦的社交活動如果需要帶女伴,他都會徵求我的意見,也很喜歡帶我出去。儘管我的笨拙、安靜無法像其他善於周旋的女人那樣給他帶來額外的收穫,但是他說看到我,會很安心。只是我著實不善應酬,也不願在那個圈子拋頭露臉,往往拒絕的多。可是那天,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潛意識裡,我是不是依舊想遇到那個放不下的人?我責備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想法,卻又忍不住給自己開脫著:只是看一眼,一眼就好。
慶賀的地方在西山的一座別墅裡,我穿了件黑色的過膝短裙,外面套了件大衣。心情有些忐忑的隨他進去。趁著他和主人打招呼的時候,將客人掃了一眼,卻沒看到他的影子,不覺有些失望。
不知道他在不在被邀請之列?與他相識甚久,對他的圈子卻一無所知。
倒是意外的看到了徐碩和若琛,忙過去打著招呼。閒聊了幾句知曉,徐碩訂婚後,老徐總將徐碩從分公司調到了總部,主管營銷和市場。聽著有點重點培養的意思。我不禁為徐碩高興,他和周亦一樣,在本就不平衡的天平上博弈,付出的努力要比其他人多幾倍。
正聊著,忽然聽到主人接了個電話,嗓門很大:“老馮,啊,什麼?追尾了?要不要緊?”我的心蹭的就揪了起來,再也顧不得徐碩,幾步走到他身邊,裝作不經意的聽著他講電話:“哦,那你就先處理吧。沒事,改天再聚。”
掛了電話和身旁的人笑道:“這個馮子越,老馬失蹄,在五環出口追尾了。”
這句話像句驚雷似的炸開,我的腦子一下像裂開般沒了意識,全身從腳底開始發麻,片刻反應過來,我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
第四卷 愛起費思量;情生易斷腸 第一百四十一章 料峭春寒情不盡
豪華的別墅,滿室的賓客,在我眼裡都虛無了,周亦不知道在哪裡,我幾乎沒有想過周亦,穿過人群,往外衝著。但是剛一出樓門,一陣寒風襲來,我全身就是狠狠一哆嗦。畢竟是三月,還是料峭春寒,我只穿著件短裙,胳膊腿都在外面,風吹來徹骨的寒。
但我卻顧不得回屋去拿大衣,腳下的高跟鞋也從沒有一刻讓我如此不在意,如履平地的向外跑著。跑出了別墅的大門,看著外面的路燈和冷清的街道,我有些傻眼了,這裡是別墅啊,我忘了別墅的特點就是荒無人煙。我要從這裡跑到五環出口嗎?何況我根本分不清從哪條路可以跑到五環。
我急的眼淚都流了出來,看看周圍,我無助的抽泣著。忽然過了一輛車,搖下玻璃問著我:“小姐坐車嗎?”
從沒有一刻,我覺得黑車司機是這麼可愛。我飛快的上了車:“去五環出口。”
司機一愣:“哪個出口?”
我有些迷糊,我對這些根本沒有概念啊。五環有幾個出口?
看我愣著,司機想想道:“最近的是香泉環島那裡,去那兒?”
我拼命點著頭,應該是那裡吧。聽主人的口氣“老馬失蹄”,應該不遠。車行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在哪兒啊?”司機問著。
我一邊讓司機繞著這邊緩緩行著,一邊四下看著。忽然看到香泉環島靠北邊的一側路上,有輛車打著雙閃停著。我的聲音不覺有些激動:“到那輛車旁邊。”
果然是他那輛“哥就是二。”我急忙讓司機停車衝下去。另一輛車已經不見了,他正靠著車頭站著,狠狠的抽著一支菸,看到我的剎那,他似乎有些震驚,徑直用手掐了菸頭,扔到地上,定定的看著我,目光再不曾移開。
我看著他,眼睛不知道怎麼就泛上一層霧氣,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我止住了腳步,貪婪的上下打量著他,謝天謝地,他沒事,只是車頭有點癟,看來是他追了別人。我的眼淚撲簌著就掉了下來,用手捂著嘴,倒有些像自己劫後餘生似的誇張的流著眼淚,我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怎麼就這樣了。
這時我才像恢復了正常的感知似的,三月的天果然好冷,此刻我才顧得上全身打著冷顫,牙關都哆嗦著:“你,你沒事就好。”其實想想自己也挺可笑,剛才是昏了頭,但凡有點理智,都知道追尾還能打電話過去,主人又是那麼輕鬆的表情,肯定沒什麼事的。
他幾步過來,解下外套裹在我身上,聲音顫著,艱澀的說道:“怎麼就穿這麼點兒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