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驟雨?
我整個人像被掏空一般,軟軟的沒了力氣,腦子完全空白。車行到家,我爬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緊緊的裹住。不要再看,也不要再聽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要再進入我的腦子了,我承受不來。
昏昏沉沉睡了一會兒,再一睜眼已經快五點了,和子越分開也快2個小時了,我抓起手機打著,一接通就迫不及待的問著:“曉攸找到了嗎?”
電話那頭是子越疲憊的聲音:“沒有。你好好休息,找到了告訴你。”說完不待我再說話就掛了電話。
抱著電話,我的心揪起來,眼淚不覺湧出,在擔心和自責中徘徊:曉攸在北京能去哪兒?老天,求求你千萬保佑她別出什麼事,否則我這輩子又怎麼心安?我做的孽,如果要報應,就報應在我頭上吧。再也無法安睡,就那麼呆呆的抱膝坐在床上,盯著手機發呆。
第五卷 死生同契闊; 靜守來生長(末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無奈緣盡慟殤別
天漸漸的黑了,有風從窗戶森森吹過,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了上樓的腳步聲,我的目光鎖到門口。
子越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了進來,看了看我,艱澀說著:“曉攸自己回家了。”
“天津的家?”我問著。
子越點點頭,卻不再看我,轉身去了書房。我起身追過去,倚在門邊,看他失神的坐在椅子上,狠狠的抽著煙,表情陰晦,除了疲憊,我看不出其他的神色,可他的內心,應該是後悔的吧。
他對曉攸的疼愛,眉梢眼底,都能看的出來,可今天,為了我,他第一次打了她。讓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自己生氣跑回天津。想想都後怕,她是怎麼回家的啊?萬一路上出個什麼事,這輩子,誰還能安心活著?我忽然好怕,怕子越會責怪我。
轉身回了臥室,頭仍然很暈,我無力的躺著,心跳的慌亂。直到後半夜,子越走進臥室,躺在我身邊,一夜滿腹心事。
早晨8點多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起身站到視窗接著。那邊的聲音很低,我沒有聽到,只看到他眉頭緊皺。掛了電話,他看向我道:“曉攸昨晚一直髮燒,我回去看看。”
“快回去吧。”我催促著。他扶扶我的肩,深看著我道:“照顧好自己。”轉身離去。我隨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那天,是七月二十一號。
那天早晨,天便是陰沉沉的密不透風。我只覺得氣憋。吃了幾口東西也都吐得精光,似乎有種從頭到腳的不安。
曉攸一定是被那巴掌打的又氣又怕,才生病了吧。子越回去,又如何面對他心愛的女兒,昨天至今,我也心裡百般糾結著,越發覺得全身無力。
快到中午,噼裡啪啦的疾風暴雨,砸地有聲,彷彿天地都被大雨籠罩了起來,我站到視窗,南瓜現在已經葉子很大了,想來能抵得過這暴雨。我便稍稍安心些,大雨砸的心煩,走到樓下開啟了電視。無聊看著肥皂劇。
到了下午四點多,我換著頻道,好多個臺已經開始播著北京的災情了,房山那邊很多被淹的,還有些地下通道,立交橋下,都有積水,還有車被困住。不覺有些好奇,北京還能被水淹沒?最初只是覺得不可思議,看著心裡越發的跳突,眼皮也跳。便關了電視在沙發上寐了一會兒。
再睜開眼,暴雨更是天翻地覆。我吩咐著:“張姐,別去買菜了,雨太大,隨便吃點就行。”
張姐應著,去廚房張羅。我看看時間,快七點了,開啟電視,卻是驚呆了,從沒想過,北京的水能淹死人,看著一個個的通報,我開始抖起來,子越從早晨出去,沒有給我一個電話,儘管此刻我覺得他應該在家,可看著電視上的水漫片片,還是慌亂了,忍不住摸出手機,想了想,給他發了條簡訊:“安全到家了嗎?”
幾分鐘像幾個世紀,十五分鐘過去了,沒有迴音。我實在焦慮難耐,打了個電話,卻是標準的女聲:“您撥打的使用者暫時無法接通。”
我的頭轟的就大了,一遍遍發瘋似的打,一遍遍的告訴我無法接通。電視裡不停的播報著因為暴雨觸電,淹沒死亡的人員,我的小腹開始陣陣抽緊,心幾乎要跳出來。
張姐告訴我飯好了,我擺擺手,頭暈的厲害,緩緩的走上樓梯,忽然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我抖著手接起來,一個清冷的女聲:“叫馮子越聽電話。”
我頓住步子:“他沒在。”心幾乎要跳出來,這個聲音,我猜出來是誰了,“他回家去看曉攸了。”
那邊一頓,繼而聲音微微發急:“幾點走的?”